他望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的后脑勺,手都开始发起抖来。
绝对,绝对不是害怕。他低声喃喃着,为自己加油打气。只是想要他去陪陪那个老头子而已。
没错,只是叫他去陪陪爷爷而已。
口无遮拦之人总要付出代价,而他也称不上算是什么“新手”了。
事实上,当他看见那个一向只会咒骂他,侮辱他的簱本豪藏一脸惊恐,捂住腹部艰难退回房间锁门,血液溅撒在地上的样子时,他的心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快意。
他兴奋起来了。
多轻松啊,为什么我早没有这么做?为什么一直放着他来辱骂我?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暴增的肾上腺素使一郎格外的清醒。他听到门里没了声音,就摸出身上的手帕,仔细的擦拭干净门口残留的血迹,在最后,他直起腰来,轻松的丢下了一朵花。
洁白的花朵落在地上,显示出非同一般的美丽来。
他为自己的艺术细胞而感叹。
而现在……反正都已经杀掉了一个,再杀一个又有什么问题呢?
他无意识的露出笑容来。反正替罪羊已经在仓库里躺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摸过了旁边的船桨。实木的手感沉甸甸的,但是一郎的心情几乎能够飞起来……
原本应该是能飞起来的。
如果在挥出船桨的时候耳边没有传来轻笑声的话。
籏本一郎花了大概五秒钟来辨认,在确定真的不是因为自己开心而笑出声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已经顾不上龙男了,在任由剩余的力道砸过去之后,他猛的向前一窜,顺便把手里的“凶器”船桨向着甲板的栏杆外丢了出去。
在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甲板的楼梯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捂着脖颈软软倒下去的簱本龙男,和站在簱本龙男旁边的另外一个黑影。
月亮被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阴云遮掩住了光辉。明明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他根本看不清其他人的脸,甚至无法分辨出颜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籏本一郎却恍惚看到了一张咧开的猩红色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