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田雅美踩着高跟鞋,两手空空,姿态婀娜的走向集装箱的深处。

她停在原本确定的集合地点,看着除了高大集装箱外空无一物的周围,皱起了眉头:琴酒他们呢?

他们都去了哪里?

还没等广田雅美产生一些更深层次的想法,突然之间,从左前方猛的刺过来一阵雪白的集束灯光。

广田雅美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这光芒闪瞎。她来不及庆幸自己夜晚还带着这副太阳镜,又一束灯光从右下方投射过来,然后是头顶,右后方,左后方……

在密密麻麻的开关声后,广田雅美挣扎着用手遮挡着自己的眼前,她勉强抽身看去,才发现所有的明亮灯光从四周出现,但最后全部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脚下,将她整个人无死角的照射着,像个发光的电灯泡。

广田雅美勉力睁开眼睛细细打量这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被警察抓住了,但是却并没有听见那警察和公安标志性的“放下你手里的武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她苦中作乐的想,反正她本来也没有武器,大不了就去蹲监狱好了,说不定比落在琴酒手里更好些。

周围仍然是一片寂静。

广田雅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向外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格外黑暗——这是由于光的对比性,也是人眼的特性之一。

她的眼底烙印下透明发亮的大块白斑,她试图想后退,那灯光却无声的追着她的脚步,像是忠诚地伙伴。

广田雅美的心里泛起奇怪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之前和妹妹去看过的那场叫做《堂·吉诃德》戏剧表演——那里面的主人公堂·吉诃德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似乎是拽着自己的小马,身后跟着随从,在一片黑暗中被聚光灯准确的标记出来那样。

她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哒,哒,哒。”有皮鞋撞击地面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低低的哼唱声。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ohwhatfunitistoride—”

“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

“奔驰过田野,我们欢笑又歌唱—”

广田雅美听出来了,这是那首在全世界出名的《铃儿响叮当》,但是为什么……被这个人唱出来,就显得这首欢快的儿歌如此阴间?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歌曲逐渐跑调,歌词被间隔着咽进肚子里,听起来不像一首庆祝圣诞节的儿歌,更像是一首为将死之人吟唱的送葬曲。

在广田雅美的胡思乱想中,歌声和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的面前,大约三米处,只是她怎么努力的看过去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辛苦了,广田雅美小姐。”那人这样说着,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那亮而发烫的聚光灯一盏一盏的炸开,玻璃碎屑飞舞在空气中,在月光下宛如一只又一只的小精灵。

但这里也并没有立刻陷入黑暗,尽管广田雅美已经因为太亮与太暗的快速转变而进入目盲状态,但是她仍然听得见声音。

“你是谁?”广田雅美叫到,眼睛里流出滚滚的泪水来,她却竭力睁大眼睛,妄图看清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