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在姜燃的唇上胡乱碾了一番,碾得过于用力,不知姜燃疼不疼,反正她是火辣辣的疼。
这个与旖旎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唇吻,是南柚平生第一回,南柚上来就是一通乱拱,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姜燃并未抗拒,她放下心来,渐渐的,减轻力道,改为温柔地轻点他的唇角。
两人鼻尖相抵,能明显感觉到,姜燃传递过来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南柚双肩被姜燃扣住,被他的力道带着,调转方向。
这次换南柚被姜燃抵在柱子与他的胸膛之间。
南柚虽与他同岁,奈何受男女体型的限制,个头比他矮了许多,垫着脚尖才能吻上他的唇。
姜燃低下脑袋。这样一来,她便无需再垫着脚后跟。
这个举动贴心得与平日里的姜燃大相径庭。
他大概很喜欢这个吻,未揭去红纱,脸上露出沉溺之色,只专心品尝着她唇上的甜美。
他起初也是生涩的,但他无师自通,慢慢娴熟起来。
南柚的唇瓣很快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双黝黑的眼眸,透过红纱,直直地盯着她,眸中欲色翻滚,似要将她吞噬。
南柚回避着他的目光,眼神乱移,倏然撞上他的胸膛。
他从池中起身时,只捞了一件薄衫套在身上。
狐族给他准备的新衣,是绣着竹纹的浅紫色宽袖长袍,衣襟散开,露出一截苍白冰冷的肌肤。
精致的锁骨,优美流畅的肩颈线,这满山的狐狸精加起来,竟没有哪个比得上他此刻,更像一只魅惑的狐狸。
“狐狸”眉眼堆着清冽的少年气。
南柚本觉得自己很吃亏,两相对比,吃亏的好像是姜燃。
姜燃轻轻啄着她的唇,眼神迷离,呼吸炽热,疏淡的酒香在两人呼吸间漫开。
南柚意识到他有得寸进尺之意,心知不能再拖,右手攀上他的肩膀,一记手刀落在他的颈侧。
姜燃轰然倒下。
南柚扯下一块帘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垂着脑袋跑了。
亲晕就溜,毫不留恋。
姜燃晕了片刻的功夫就醒了。
织锦垂帘的不远处,银色酒壶倾倒,石榴红的酒液从壶嘴中倾泻而出,醉人的酒香便弥漫在了水雾里。
姜燃揉着酸痛的颈侧坐起。
一片红纱从脸上滑落,坠在他的脚下,昭示着方才发生的,并非他的幻觉。
他抬起手,摸了摸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香气。
她像神明一样垂怜他,亲吻他。
卫国人都说,他是不祥之人,沾上他,便是沾上晦气。
他给卫国人带来的只有灾难和死亡。
姜燃捡起红纱,脑海中不自觉浮起那个花瓣般柔软的吻,唇角上扬,刚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还未凝出的笑容消失在唇畔。
他蓦地合起手掌,攥紧了红纱,心底一个尖锐的声音说:“不,这是她的阴谋。”
狡猾阴毒的三公主,怎么会垂怜他这样的邪魔?
他险些陷在她为他构筑的温柔乡里。
她的示好和亲近,都是裹着蜜的刀子——会要他命的刀子。
他不该放纵这种无用的感情在心底生根发芽。
少年刚暖起来的眸子,眨眼间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