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将自己的心思藏起,垂眸看向他面前这碗白粥。
他只有左手能活动,因此曲雁是打算喂他的,她等了半响没等到男人张嘴,反而见他抬起手,从她手中端过那碗白粥。
他小声道:“我自己来。”
碗身很烫,曲雁尚是端着碗的边缘,而他却像感受不到温度一般,单手端住碗身,缓缓把它放在身侧的矮凳上,再用左手舀起。他侧着身子,动作费力且别扭,略显枯黄的长发垂下,挡住曲雁的视线,也吸引了阿黄的注意。
它双爪抱在骨头上,对这缕忽然出现的头发有些好奇,于是探头一闻,发觉不是能吃的后,便又专心致志啃骨头,丝毫未关心它头上之人繁杂眸色。
曲雁眸子一眨,也不打算继续看下去,她有些旁的事物要处理,东西也要提前备上。
“你若难受便出声唤我,我就在旁屋。”曲雁的声音响起,那男人果然停下动作,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她,毫无情绪波动。
曲雁勾唇一笑,她看向那没心没肺的小狗,又喊道:“阿黄,走了。”
方才那话纯属客套,无论他喊不喊,曲雁都会来。
一人一狗消失在视野中,齐影等了许久才垂下眼眸,沉默着把那碗热粥一口口喝完。
死前能吃上口热粥,好像也不算亏。
天际绯红的晚霞落下,换上夜幕低垂,星月高悬。月光落在谷内,更衬得一片人间美景,直到夜风袭来,白日的闷热被吹散,清凉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