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如今却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或许从一年前,她答应跟姜沛玩这个合约恋爱开始,就注定路是错的。
客厅里一片狼藉,搬来的行李还没收拾。
杨舒起身去把卧室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被姜沛扯坏了,她换下来。
有些头疼,杨舒洗了个澡去床上躺着。
她脑海中一遍遍闪着刚才和姜沛在客厅的场景。
他们俩闹掰了,这下应该是彻底分手了。
杨舒突然不想在长莞待下去。
原本就没想过要定居这里,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今后也没法面对姜吟和她的家人。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空调温度低,她拢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有点冷,却也很清醒。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杨舒做了个长长的梦,都是些以前的事。
很小的时候,杨玄耀带着她住进何家。
何问琴是个强势厉害的女人,在家里说一不二。
何问琴不喜欢她,从她进何家的第一天,就敏感地觉察出来了。
杨舒每天不能穿跟她一样颜色的衣服,饭桌上,不能发出声音,家里除了她的卧室以外,任何角落都不能出现她的东西。
她在何家过得如履薄冰。
杨玄耀忙着哄何问琴高兴,把她这个女儿抛在脑后。
那个时候,只有何冬叙会偷偷关心她。
他给她买玩具,买小首饰,趁何问琴出差的时候带着她出去玩。
他总是跟她说:“小舒,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他的话,杨舒深信不疑。
他们一天天长大,她对何冬叙的依赖也越来越深。
直到高二的那个暑假,一个晌午,家里人都午休了。
她起来去楼下喝水,却被何冬叙堵住,突如其来的告白。
他那天刚出去跟朋友喝过酒,一身的酒气。
杨舒被他吓得呆住,躲避着推他:“冬叙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小舒,我是认真的。”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喜欢你。”
杨舒吓得把手缩回来,支吾了一下:“我们是兄妹啊。”
“我妈和你爸根本没有领证,我们不算兄妹。”何问琴是多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财产受到威胁。
她只是表面和杨玄耀办了酒席,根本没同意和他领证。
“小舒,我对你是真心的,这些年我对你好不好,你感受不到吗?”何冬叙忽然抱住她,杨舒吓坏了,拼命挣扎。
头顶的楼梯转角处,忽然传来何问琴严厉的声音:“你们俩在干什么?”
何冬叙看到何问琴的刹那,酒醒了大半。
他瞬间把杨舒推开,干巴巴喊了声:“妈。”
何问琴拧眉走下来:“我问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我们……”何冬叙支支吾吾,一时答不上来。
严乐彤从外面进来,跟何问琴道:“何阿姨,我刚刚看见了,是杨舒勾引冬叙哥,一直缠着他。”
严乐彤的爸爸是何问琴的司机,从何问琴创业开始就跟着她,一起同甘共苦,有几十年的交情。
因着这个,何问琴对严乐彤也颇为关照。
杨舒经常在何家看到严乐彤,她几乎每个周末都在何家待着。
何家的保姆阿姨,对她也比杨舒更加尊重。
严乐彤的话,何问琴深信不疑。
让人拿了鞭子,发了疯一样对杨舒又打又骂。
锐利的鞭子划过皮肤,杨舒疼得整个人几乎木掉。
她忍着颤抖看向旁边的何冬叙,那个说会永远保护她的人。
她多希望他能站出来解释清楚,哪怕为她求情也好。
可是何冬叙就那么在旁边站着,看着,一声不吭。
杨舒好像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年他对她好,宠着她,哄着她,也终究不过是把她当成玩物。
他哪会想着保护她,他甚至连帮她证明清白,他都不愿意。
杨舒只能自己跟何问琴说,她说是何冬叙堵的她,她什么也没做。
却换来何问琴更加用力的几鞭子,说她犯了错还冤枉别人。
直到杨玄耀从外面回来,看到眼前的局面,他愤怒夺下何问琴的鞭子,给了何问琴一个耳光:“你平时怎么不待见她,我没说过一句话,但你不准打她。你再这么跟她动一下手试试?”
那是第一次,杨玄耀在何问琴面前护着她。
他平时低眉顺眼惯了,何问琴没想到他会冲自己发火,居然还敢动手。
脸颊火辣辣的疼着,何问琴捂着脸,怒目道:“杨玄耀!你宝贝女儿勾引我儿子,我给她几鞭子都是轻的,你还敢打我?”
“凭你一张嘴,说什么我就得信?我还说何冬叙这小子惦记我女儿很久了呢,真当我不知道?”
那天杨玄耀与何问琴翻了脸。
他们父女两个被扫地出门。
杨玄耀拿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租了个老旧的房子。
收拾东西的时候,杨玄耀问杨舒,她和何冬叙到底怎么回事。
杨舒把这事说给他听。
杨玄耀听完骂骂咧咧:“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早看出来了。”
杨舒听见这话,拧眉看过去:“你早就知道?”
她倏而觉得委屈,声音陡然拔高,质问他,“那你还任由他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