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收回视线,端坐回去。
贺之洲的目光扫过整个观众席,终于找到温宁的位置,却见她刚好转身回去,只留给他这边一道背影。
这时,贺弥在众人的注视下,搀着自己的哥哥往前走。
由于座位设计成高低错落的形式,每往前两步就有一个台阶,贺弥偏过头,附在自己亲哥耳边提醒他,“哥你小心点,别待会儿摔一跤,我可拽不住你。”
贺之洲目前还处在复健的阶段,行动能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为了避免明天各大头版头条上出现“贺氏总裁在拍卖会上摔了个狗啃泥”这种标题出现,他只好收回视线,专心望着前面,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嗯。”
随后,兄妹两个在第一排的指定位置坐下。
每位前来的位置都是按照身份或者资产等综合因素排列的,第一二排基本都是豪门圈里的有钱人,第二三排才有些明星大腕之类的,温宁他们都坐在第五排去了。
而威廉,毫无疑问也坐在第一排,且跟贺之洲兄妹两个隔了条中间的过道。
“两百万。”威廉再次举牌,直接将价格往上翻了一倍。
而就在他报出这个数之后,整个会场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贺之洲坐在中心位置,近距离望着台上那副画。
寒凉的夜,空旷的雪地,互相依偎取暖的恋人。
只用笔墨勾勒,纯国画画法。
他的目光最后凝在了最左边的那列毛笔字上:与君共白头。
“五百万。”他伸手夺过贺弥手里的牌子,势在必得地举起来说。
只听到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威廉也不甘示弱,再度出价,“八百万。”
“一千两百万。”贺之洲转过头,直接越过妹妹的脑袋,对上威廉的视线。
只见威廉轻轻勾了下唇。
医生都说他病了,心理上的,可他觉得,贺之洲也病得不轻。
他要温宁的画,还需要来拍卖会上吗?
温宁很快就要举办画展了,威廉有关注她,自然明白她今天过来参加这场慈善拍卖,很大一个原因是为自己的画展宣传造势,贺之洲现在愿意出如此高的价格,无非就是想要捧她。
为了捧她,他恐怕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威廉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追加。
但尽管如此,一千两百万,也极大可能会成为今晚叫价最高的一件拍品。
台上主持人兴奋地嗓音都要变了调:
“一千两百万一次!”
“一千两百万两次!”
“一千两百万三次!”
主持人手中的拍卖锤重重落下,“成交!”
而随着拍卖锤一同落下的,还有现场的一片哗然声。
当晚一共十二件拍品,结束之后,还会有一场晚宴。
主持人手持麦克风,在台上提醒大家移步楼下的酒店用餐。
温宁原本是打算参加的,但是看见贺之洲也来了,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我就不去了。”温宁偏过头,跟旁座的南希说。
说完,她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往身后的出入口鱼贯而出。
贺之洲行动不便,缓缓从第一排站起来后,双眼下意识找向温宁坐着的位置。
然而,他看见温宁已经沿着靠墙的通道,拎着裙摆快步往后方走去了。
他见她就要走,有些心急地想要跟上她。
“慢点慢点!”贺弥见他自己就站起来走了,提心吊胆地赶紧跟上去,挽住他胳膊。
贺之洲的手脚还不太听使唤,跟不上他脑子指挥的速度,眼睁睁看着走到出入口,就要消失在眼前。
“宁宁。”他松开贺弥的手的同时,迈开脚步,大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