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柔以为虞砚仍在气,仍在怨恨。
他在气也好,怨恨也好,都说明他心里还有她这个母亲,她还有机会去修复这个裂痕。
可是现在明娆说,他早就忘了?
那这些年的争锋相对算什么?
所以他每次说起自己无父无母,都是认真的,不是气话吗?
太后的心突然变得很乱,很慌。
她搜肠刮肚,费尽心思地给他找理由,安慰自己还有机会。
明娆接下来的话挤碎了她全部的幻象——
明娆站起身,轻声说:“他针对你,不是因为前尘过往,大概是真的对你这个人,恨到了骨子里吧。”
“恨到了即便失去所有记忆,也不愿意原谅。”
“他甚至,不愿意管记忆里的那个人叫母亲。”
“你一直在逼他做他不愿的事,你亲手把他推开,击碎他的梦想,夺去了他的全部。”
明娆缓缓跪下,头贴在地上,恳求道:“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变好了些,若真的为他好,就忘了他是你儿子这件事吧。”
“我会爱他,请您……别再欺负他了。”
太后脸色煞白,捂着心口,久久不语。
虞砚的手贴在门上,眼眶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