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人美侧头盯着季薄情。
季薄情摸摸下巴,“不过,这个提议也有个问题,就是容易过火,毕竟那些狼可是很难能够掌控的。”
吴人美冷笑一声,“大不了两败俱伤罢了,要不然朕永远是受这些世家掣肘的皇帝!”
吴人美目光深沉,显然是将季薄情的提议记到心中去了。
季薄情眼波一转,举起手中的药瓶,“陛下,这药您吃吗?”
吴人美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露出少年人的苦闷表情。
他撇撇嘴问道:“你说呢?”
他在季薄情面前完全没有顾及,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撑起皇帝的架子。
季薄情打量着手中的瓶子,“我不敢说。”
吴人美轻哼了一声,“还有你不敢说的?”
季薄情笑了一下,“我确实有些怀疑,但是,陛下体内的毒如果不治,恐怕会越发难受。”
她看着吴人美脖颈上慢慢向上向下蔓延的红痕,“陛下还是服下此药吧。”
吴人美:“朕宁愿毒死,也不想要受制于他。”
“对了,朕让你暗中在军中调查玄衣郞之事,你进行的怎么样了?”
季薄情叹气道:“不行,那玄衣郞太能藏了。”
吴人美咬牙切齿,“那个该死的!”
季薄情颠了颠手中的药瓶,“陛下,不若我倒出一丸药,拿出去给附近城中的郎中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
吴人美摆摆手,“那你就去吧,不过,以裴宗之的手段,旁人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季薄情:“那也总要试试。”
吴人美捂着额头,头疼道:“朕当初怎么就信了裴宗之的鬼话,以至于现在竟然成了他的傀儡。”
季薄情将取出一枚黑乎乎的药丸,将瓶子放到吴人美身旁,“我觉得晁将军未必是站在裴宗之那边的。”
吴人美轻笑一声,“世家之人到底不可信。”
季薄情心道:你是该信的人不信,不该信的人偏要信。
季薄情安抚了吴人美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她在军营中找到玄衣郞的营帐,一头闯了进去。
营帐中还有其他几个士兵,那些士兵正凑在一起掷骰子,其中混着五六个一起玩的玩家。
唯独玄衣郞仰面躺在床板上,屈着一条腿,默默看上营帐顶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楚哥,要一起玩吗?”
在军营这几日,季薄情跟下面的士兵混的比较好,见她过来,还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季薄情笑着摇摇手,“我就不用了,你们小心些,别被抓到。”
士兵们摆手笑道:“他们哪里有空管我们这些小兵啊,就算是晁将军也只盯着那些有救的新兵操练,不管我们这些纯粹来混日子的。”
玩家也热情招待:“楚哥,一起玩吧,人多热闹,我带你玩桌游,咱们跑个团什么的。”
季薄情:“跑团?”
玩家:“嗯嗯,来吗?”
一旁榻上的玄衣郞卢小师已然听不下去了,他直接翻身而起。
“找我的吧?咱们出去说。”
他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季薄情又跟众人寒暄了两句,才也转身出门。
她一出去,就见卢小师正揣着手,靠着一根柱子在等她。
“何事?”
季薄情站在他身侧,揽住他的肩膀。
卢小师侧头看了一眼她自动自觉的手,又默默扭头冷冰冰盯着她。
季薄情一点没被他的眼神吓退,笑呵呵道:“走走走,有些事情要与你和长生一起商议。”
卢小师鼻子动了动,又侧过头,仔细对着她的手指嗅了嗅,“你的身上怎么有一股药味儿?”
季薄情:“你的鼻子未免也太敏锐了吧,我身上带了一丸据说能够解笔墨点杀之毒的解药。”
卢小师冷笑一声,显然是觉得她在说大话。
季薄情摇了摇头。
季薄情找到玉长生的时候,玉长生正站在军营角落里,他双腿并拢,两只手平举,一只手拎着一个硕大的铁锅,铁锅也举得与手臂平齐。
卢小师上下打量他几眼,忍不住道:“基本功可真是厉害。”
季薄情:“你这是在练功?”
玉长生:“伍长嫌弃我炒的菜不好吃,罚我举锅一个时辰,这也是一种修行。”
季薄情赶忙跟伍长说要借用一下玉长生,因为季薄情的好人缘,伍长并未多阻拦。
季薄情将两人凑齐后,便将营帐中发生的事情对两人说了一遍。
玉长生奇怪道:“裴宗之言行与以往不同,他好像因什么而焦躁,以至于再也忍不下自己的锋芒。”
季薄情摸摸鼻子。
此事该不会跟她有关吧?
卢小师朝季薄情伸手,“药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位裴家家主有多厉害。”
季薄情将藏起来的药丸递给他。
卢小师用帕子扣下来一块,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又尝了尝。
季薄情:“喂,药岂可乱吃?”
卢小师:“我心中有数。”
他尝过药渣后,皱紧了眉头。
卢小师露出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这副药真是厉害,用药之大胆竟是连我也没有想到的。”
季薄情:“你是说这丸药确实能够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