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掌柜惊讶于她的评价,不由得笑了起来,“公子说的不错,‘一代新人换旧人’,是该有新人出现了。”
罗掌柜盯着季薄情,如有暗示道:“我想,陛下应该更怀念崔丞相吧?”
季薄情笑了。
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就来探查她的心意——在她心目中,崔不群与玉长生到底孰轻孰重?
季薄情缓缓道:“我不敢揣测圣意,不过,故人已是旧时月,新人乃是眼前人。陛下难忘旧时月,但是依仗的却是眼前人。”
她这一番巧妙的说辞,倒是让罗掌柜放松了许多,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应尽的义务。
罗掌柜笑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在城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总算是轮到罗掌柜的车队进城。
守城的官兵看样子是罗掌柜的旧相识了,一边跟罗掌柜聊天,一边检查起车中物品,以及伙计们的户符。
因为有罗掌柜和孙狗子作保,季薄情的户符也算是拿到了手里。
罗掌柜甚至主动要求,让季薄情将上面的地址写为她在城中的住址。
车队进城后,长青城繁华与忙碌尽数展现在季薄情面前。
季薄情四处看了看,就发现不少巡城的士兵,地上洒落着不少粮草碎渣,可见最近运送不少粮草到城内来,甚至她还发现了不少新鲜马粪。
孙狗子抱怨道:“城里的马粪怎么变多了,有这么多马吗?”
罗掌柜看了季薄情一眼,“是有不少马运到城中来,最近城里还在招兵。”
季薄情点了点头。
她又道:“多谢罗掌柜帮忙,请放心,我不会牵连到掌柜的。”
罗掌柜豪爽笑道:“这倒也无妨,你不必在意这些,能帮得上小公子和公子的忙,我是很乐意的。”
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她这话说的倒是十分敞亮。
罗掌柜将季薄情带到她在城中的一间屋子里,又安排人去接应半夜翻墙回来的玉长生。
半夜三更,玉长生也来到这间屋子里,他们两个总算是回合了。
因为时间太晚,不好叙旧,三人便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季薄情尚未起床便被窗外的叫嚷声和谈话声吵醒了。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临街的二层小楼上,一大清早就有商贩开始做生意了。
季薄情收拾一番,出了门,见罗掌柜正在准备早膳。
她所布置的早膳与她在青山下酒馆所见早膳一般无二。
季薄情心道:这就是玉长生最喜爱的早膳吧?所以才成了杨家各个铺子都要准备的存在。
玉长生神情微妙,他看向季薄情,“用得惯吗?不喜欢的话,不如差人去换。”
罗掌柜笑道:“是是是,公子喜欢吃什么,只管跟我说。”
她看了一眼玉长生,“我也是看着小公子长大的,便知惦记着小公子了,您莫怪。”
季薄情倒是不介意这些小事,况且,他们也不是怠慢,而是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这些便够了。”
罗掌柜与他们闲聊,并安排他们享用早膳。
玉长生用完膳后,问道:“家中可有书信寄来?”
罗掌柜见他在季薄情面前毫无保留,神情既忧又喜,“有的,有的,在这里。”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递给玉长生。
季薄情不便打听他的家事,便转身出去了。
这间屋子是个二层小楼,他们现在在二楼,下方便是临街的店铺。
她站在楼上,打开窗户,眺望下方街巷。
这条街巷倒是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真是“大隐隐于市”,不容易被敌人察觉。
这样想着的季薄情突然在楼下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形,背脊忍不住竖起了寒毛。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富贵,像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他脸上却不见天真烂漫,而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架势。
从他东看看,西瞧瞧的行动中能看出,他还是对外物比较感兴趣的。
季薄情一眼所惊是因为她见过此人,而且,见过此人的方式也是通过游戏的资料片。
他活脱脱就是吴横江的独子、现在越国国君吴人美的模样!
季薄情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