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佛子……

她扭过头,像是要跟谁说话,“你看……”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这里哪有什么崔不群。

季薄情揪了一下觉心的脸皮,将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他重新揪醒。

“你会如佛一般信我吗?”

此时正是觉心心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走上偏激之路的时候。

季薄情只要顺势一推,便会收获一个佛子,从小便学习帝王学的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溜走?

觉心心中冷硬,脑子迷糊,胸口有一股火在烧,“自然如此。”

季薄情笑道:“那我要你把戒律一一破掉呢?”

觉心无力地仰躺在褥子上,大红的被褥更衬的他宛若从云端跌入三千红尘中。

他轻声喃喃:“破……那就破便是!”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声。

他脸上的讥诮神情越发盛了,“请君破我心中佛,我愿以身饲君。”

季薄情手指弹了弹他的睫毛,“你不后悔?”

他扯了一下嘴角,虚软无力地摊手道:“我现在难道不已是破戒了吗?”

季薄情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笑眯眯道:“真乖。”

季薄情就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一般,眼中透着新奇与兴致。

她勉勉强强照顾了觉心一晚,第二日觉心就能够自己下床煎药了。

他捏住囚禁他的铁索,一点点将铁碾成渣,脸上却依旧带着一副圣洁温和的笑容。

季薄情不去问他到底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见他稍微好了些,就开始心安理得地支使起他来。

觉心来者不拒,通通去办。

因为这间柴房与寺院中大殿相隔较远,中间又有一片林子阻隔,寺里众人也想要磋磨死觉心,对他不闻不问,两人便在这间柴房中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觉心买了瓦片,重新将柴房上的瓦换了一遍,窗户重新糊好,又添置起一件件东西。

季薄情见他聪明能干,忍不住想要多使唤他。

他总是含笑做好。

季薄情如此地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说要破觉心的戒律,还真让他去破了。

她让觉心去偷欺负过他僧人的袈裟,觉心去做了。

两人偷偷躲在屋子里将那些僧人宝贵的袈裟烧了煮酒,喝的两人大醉。

她还让觉心去杀鸡,再做好,两人一起喝了一锅鸡汤。

什么五戒、八戒全都被觉心破了个干净。

闲下来的时光,觉心还会找一些石头、植物等物,自己研磨做颜料,还为季薄情做了不少胭脂水粉。

他的内袍和她的内袍上都是他作画的宣纸。

好像遭受了之前的一番打击,他全然变了一个人,甚至不去自己思考,季薄情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

烛火微微摇曳,微弱的光投进纱帐中。

觉心跪坐在床上,一手执笔,一手扯着她的裙摆,在上面画了一支桃花。

他一边画,一边笑道:“我有两招绝技,一招是以佛珠作为武器叫作礼佛功,一招是用画笔作为武器,叫作笔墨点杀。”

季薄情一阵恍然,心中甚至油然而生出一股紧迫感。

季薄情忍不住追问道:“何谓笔墨点杀?”

觉心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迫切,也不瞒她道:“笔墨点杀便是以笔着墨,以笔墨杀人,墨乃是我进行调配过的毒药,此招堪称我最美的画作。”

季薄情疑惑,“画作?”

觉心笑道:“墨入人体后,沿着血脉肌肤会自己作画,待画作完成之时,便是中招之人死亡之刻。”

“以死亡为墨所构成的画作,呵,亏我当初还觉得有违天道,如今想来,这才是那些人最好最美的归宿了。”

季薄情:“天下竟然会有这种绝技?”

觉心温声道:“谁让我在此一道上颇有建树呢?”

他温温润润地注视着她,那副全然信任毫无保留的模样,颇为乖巧。

他好像还想让她夸一夸自己。

季薄情却偏不,“我不信,你在我身上试一试。”

觉心脸色大变,“这……”

季薄情:“你一直没有拒绝过我,不会现在想要拒绝了吧?”

她神色冷厉,步步紧逼。

明明武功比她高,身材也比他高大的觉心却被她逼得仓皇又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