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伸手去摸他光溜溜的脑袋。
觉心一脸慌张,“施、施主!”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季薄情:“你脑袋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呢?”
“捡三十万片落叶,他们敢这么说,你还真敢这么信了?”
季薄情:“你是面团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任由他们揉搓?”
觉心愣住了。
季薄情趁机揉了一把他的脸颊。
觉心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蹿了出去。
他脸颊被揉过的地方泛起红。
他紧张地盯着季薄情。
季薄情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肌肤柔软,果然像是面团,怪不得他们这么欺负你。”
觉心信了她这番话。
他摇头道:“施主,小僧不觉得这是欺负。”
季薄情气笑了,“这不是欺负又什么是欺负?他们肯定不止这一次,说说吧,他们都怎么管教你、惩罚你?”
季薄情:“你虽然年纪小,但从之前躲过我的身手来看,你的武功可一点也不弱,为何我之前两次出手,你都没有躲过?”
觉心知道她说的是她摸他脑袋和脸颊的事情,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躲过去。
说起这个,他又觉得头顶和脸颊都燥热的很。
季薄情:“我看你手脚隐隐有些泄力,你是许久没吃饭了,还是之前干了重活儿?”
觉心低声道:“小僧今日前去讲经,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吃饭。”
季薄情撇嘴,“是啊,我看你身上的袈裟都没有脱下来,可见这惩罚来的多么紧急和莫名其妙。”
一般僧人劳作都会有别的服饰,袈裟是出门出席重大场合才会穿的,季薄情第一眼看到他穿着袈裟在这里捡落叶就觉得奇怪了。
这不仅是惩罚,还在踩着觉心的脸面告诉他,纵使你身穿袈裟,行走在贵人间,回到寺里依旧要听他们的。
“即便一顿不吃,也不至于将你饿成这副样子。”
季薄情站起身像是散步一般,一步步迈到他的身后。
觉心莫名紧张。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可忽视地触感顺着他的脊背滑下,似乎在一节一节数他的脊椎。
觉心猛然转身,“施主!”
季薄情收回手,一脸若无其事笑道:“你看你瘦到肩胛骨突出,脊椎分明,你老实说你多久没有吃一顿饱饭了?”
“小和尚,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
觉心轻声道:“自我开始出门讲经后,住持便不许我在外用餐饭,餐食只能回寺中吃。”
“住持和长老们说,我是建寺以来最有慧根之人,说不定我能够达到所有人都达不到的境界,他们为了我好,便要我辟谷,但因为我修行不够,只能坚持三日食一餐,所食之物也要不加烹饪,如此方能让我身心澄明,达到无我境界。”
季薄情神情古怪,“真亏他们能想出这些话来,那你还在寺中干体力活了?”
觉心:“我虽然稍有慧根,但在寺中与寻常沙弥一样,需要挑水、砍柴、扫地、擦拭佛像,因为我武功高,自然也比他们多做一些,这也是一种修行。”
季薄情:“你……难道就不痛苦吗?”
觉心笑道:“世间一切皆苦,此乃苦谛,修佛之人要达到的便是灭谛涅槃。”
季薄情好笑道:“不用说了,这一定又是你寺里的长老们灌输给你的。”
觉心:“贫僧亦觉得是这样的道理。”
季薄情突然伸手,狠狠在他鼻子上掐了一把。
觉心震惊且茫然。
他鼻子被掐的通红,“施主,你这又是何故?”
季薄情:“哎?你能感觉到疼吗?”
觉心似乎察觉到她想要说的话了。
季薄情:“疼就对了,你是人,不是佛,还没有达到不以疼为疼的地步呢,要当佛,先把你当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