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情见他虽然蒙着眼,却身形敏捷,稍微握住绳子,直接跳了下去。
季薄情学着他的做法也跃了下去。
她却没有看到崖边一只黑鹰突然掠了过来。
……
季薄情踩着山崖,拉着绳子,停了几停,感受到潮湿微凉的云海扫过她的面颊,这才看到云海深处一道简朴的木栈。
她猛地翻身一跃,跃到木栈上。
木栈搭在悬崖峭壁上,峭壁上还被凿了个洞,木栈上放着竹制的桌椅,桌子上摆着一方红泥小火炉,火炉上放着小锅,锅上冒出白气,带着淡淡的茶香。
季薄情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好,他书院都被烧了,他居然藏在山崖下优哉游哉地烹茶?
季薄情只得道:“楚山长真是好雅兴。”
楚山长开口道:“在下楚斯人,见我如此行事,贵客定然疑惑。”
他做了个邀请她入座的手势。
季薄情便直接坐在他对面。
楚山长手掌在热气上拂了拂,捏着木勺,为季薄情舀了一碗茶汤。
他缓缓道:“青山书院被烧毁,是它早就应有的一劫。当越国国君吴横江死在前往青山书院的路上时,我便知晓,这座百年书院难以保存,甚至它的名望也将被有心人利用,制造阴谋。”
季薄情虽然也是准备制造阴谋的一员,脸上却没有带着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坦然自若追问道:“吴横江死在这里?”
楚山长缓缓点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山长缓缓道:“因为他想要这里一人出山助他平定天下,便学着古法礼贤下士,亲自前往书院,如此行事已有多次,没想到偏偏在这次坏事了。”
吴横江想要平定天下?虽然死的比较早,但他想的还挺美。
季薄情露出惊疑的表情道:“那火烧书院的难道是吴横江的儿子吴人美?”
楚山长摇头道:“虽然看上去越国国君确实最有这样做的动机,可最有动机的人并不一定是最后的凶手,我也不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正准备查清楚此事。”
季薄情心道:这不就糟糕了嘛,我正准备甩锅给杨九春和吴人美呢。
季薄情上下打量他,担忧道:“楚山长你这样……能行吗?”
楚山长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我目盲多年,一直依靠自己行走做事,书院众人都已经了解我的情况,也习以为常,我倒是忘了我现在的样子在他人眼中是多么脆弱。”
他温和道:“贵客请放心,我外出行走时,皆与常人无异。”
季薄情:“如果山长信得过在下,在下愿为山长调查此事,我定然为山长您查个清楚明白,啊,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季薄情便当作他能看见一般,抬手行礼,“在下楚贪狼。”
“实不相瞒,我来此是为了女帝寻找人才的,看到这里化作一片焦土,实在忧心,可我仔细搜索后,发现其中并没有人……”
楚山长:“吴横江枉死山门前,我等就已经知晓青山书院将要遭到人祸,便悄悄组织学生们下山躲避,也幸好我们料敌于先,这才没有人员伤亡。”
季薄情舒出一口,“这样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既然能够料敌于先,一定是因为有出色的人才。
季薄情忍不住两眼放光,看着楚山长如同看着桌子上的珍馐美味。
“山长,究竟是谁如此厉害?既能料敌于先,又能让吴横江主动求出山,莫非……莫非……是山长您吗?”
虽然楚斯人的年纪已经到了沉稳的时候,却也免不了听到她的话后,内心高兴了几分。
“吴横江确实是为了在下而来,可是书院中自然还是有比在下更为出色的人才。”
季薄情:“不知道他们可有出山为女帝效劳的意愿,女帝定然厚待他们!”
虽然她现在两手空空,啥的都没有,但空手套白狼要的就是脸皮厚,嘴巴甜,还要会许诺美好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