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竹送她的那块,上面刻着甲骨文‘果’字的牌子。
秦臻怔怔的盯了几秒钟,然后把那块牌子扔到地下,喃喃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她不要再留下有关林空竹的任何东西了,四年前高考结束分开的时候她曾经依依不舍的留下这块牌子当纪念,可现在,她已经不稀罕这种纪念了。
秦臻胡乱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也看不清是多少钱,随手塞给旁边等着的服务生就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洗手间。
好难受,好想吐。
啊这,郁白郡一时间也被她弄的手足无措,连忙弯身捡起秦臻刚刚扔下的那块牌子就跟了上去。
女孩吃的不多,趴在洗手台子上倒是把刚刚喝下的那半瓶啤酒全吐了。
吐完她颇为嫌弃自己的用凉水漱了口,软绵绵的靠在墙上很委屈的抱怨:“小白,我好难受。”
郁白郡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疼。
原来像是秦臻这么鲜活又不可一世的女孩子,也会被失恋折磨的这么痛苦,这大抵都是成长路上不可避免的荆棘吧?
眼见着秦臻柔软的长发都变的乱糟糟,郁白郡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头发,揽在怀里。
“回去给你做醒酒汤,嗯?”她轻轻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哄小孩似的:“别难受了。”
不消片刻,郁白郡就感觉肩膀上的布料有些灼热的湿润——肩头上趴着的女孩一开始只是啜泣,但渐渐的,细瘦的身体就越抖越厉害。
这还是秦臻和林空竹分开以后第一次哭,之前她一个人在莘城那个破招待所里彻夜未眠,看到秦忱对林空竹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没有哭。
但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秦臻莫名其妙的就破防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借着酒劲儿撒泼的缘故,大概是她比谁都明白自己这次回到西宁是一次‘告别’,她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想再回来了。
郁白郡没有开口劝什么,任由秦臻哭,任由她发泄。
人在过度压抑悲伤的情况下假如不找一个宣泄的口子,会憋坏了的,只是她手里握着的木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给她。
“臻臻,你刚刚把东西扔到地下了。”她试探着问:“捡回来吧?”
“是他先不要我的,我不要捡回来。”秦臻闷闷地开了口,声音沙哑:“我不要捡回来。”
林空竹先不做人的,她现在也不要他的东西了。
一点点的回忆,秦臻都不想再要。
她这次的眼泪是最后一次没出息的证明,等今晚过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她才大学刚刚毕业,却因为和林空竹的纠缠感觉人生走了半辈子一样。
这么一想,谈恋爱可真他妈的累啊。
可真……操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