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小猫一察觉到有人伸手过来,眼也不睁就挣扎着往别处爬,炸了毛簌簌发抖,小声咪咪惨叫,显然怕极陌生人的触碰。

围着的几个医生心里忍不住难受。

不敢相信刚才小猫经历了什么。

“我来吧。”站在旁边的沉默男人突然开口,低沉声音沙哑地厉害。

“……好,那您试试吧。”院长复杂地看了原燎一眼。

这是猫咪的主人。猫刚才躺在icu的3小时里,这个男人始终紧紧守在旁边,几乎是一动不动,除了偶尔打几个电话,剩下的时间就是死盯小猫情况。

小猫的意识偶尔清醒,男人就会立刻凑近吸氧仓,让虚弱小猫看到他,隔着玻璃稍加安慰,小猫便会安心地再度睡过去,继续顽强地与伤痛搏斗。

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对宠物上心到这种程度的人。

那种情绪甚至不能称之为对宠物的不舍,更不是对弱小生命的怜悯,更多是一种惶恐。

惶恐分别,惶恐失去。

原燎小心翼翼伸进吸氧仓中捧小猫时,半闭着眼的小猫鼻子动了动,果然温顺放松下来,乖乖地任由男人动作,依偎在他冰冷手心。

“咪——”小猫声音细弱嘶哑,沙沙地很难听,用额角轻轻去蹭原燎手心。

就像平时对他撒娇那样。

原燎眼眶腾起股难以克制的酸涩,喉结微动,泌了满手心的细汗,动作尽量轻柔缓慢地放下猫,免得碰到伤口,短短几米的挪动路线,他花了足有半分钟。

“小猫有你这个好主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院长感慨,招呼了院里其他医生过来,准备做检查,“平时我们见过很多不小心摔下楼的猫,有时候太贵太难治,主人就直接要求安乐死了,小猫流着眼泪拼命想最后看一眼主人的时候,人家可能都在欢声笑语挑新猫了,我们心里真是难受哇……”

“对,还有那些路上被虐或者被车轧的流浪猫,唉,被折腾地太惨了,几乎没有能活下来的,也没人愿意去救,明明也是条命……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另一个年轻医生叹息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