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意,没有变化,只余下黑白。
就算是沈明亦这样精神坚韧的人,也坚持不了这日复一日的折磨,就在他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时星出现了,带来了不一样的明艳色彩。
医生面露欣慰之色:“看来你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了。”他唰唰记录了下来,“你可以继续和那个人进行接触,说不定能完全治好你的病。”
沈明亦:“嗯。”
医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有和他说过你的病情吗?”
沈明亦:“没有。”
除了心理医生和助理,没有人知道他会定期来做心理疏导。他觉得,这件事对他的生活工作没有影响,没必要大肆宣扬出去。
医生说:“或许,你可以和他聊聊,毕竟对于你来说,他是一个特殊的人。”
沈明亦沉吟片刻:“我考虑一下。”
-
楼下。
时星坐在沙发上看落地窗外的风景。
原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沈明亦才会从楼上下来,可没想到他一杯水还没喝完,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时星转过身,正好看见沈明亦走下了楼梯。他问:“好了吗?”
沈明亦:“嗯,回去了。”
时星放下了水杯,站了起来。
他心中好奇,不知道沈明亦到底得了什么病,但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所以一句话都没多问。
两人走出了院落,坐上了等在门口的商务车。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的声响。
时星缩在座位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突然见到前方升起了一块隔板,将驾驶室和后面的座位隔成了两个空间。
时星眨了眨眼睫:“?”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沈总?”
沈明亦脊背挺直,手指屈起,轻轻叩着座椅扶手。
这是他在思考时的小动作。
片刻后,沈明亦开口:“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时星见他态度正式,心头一慌,脱口而出:“沈总该不会要开除我吧?”
沈明亦:“……不是。”
时星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了,不是要开除我就好。”他拍了拍胸口,“那沈总要和我说什么?”
沈明亦:“我的病。”
这也是时星感兴趣的,他立刻坐直了起来,洗耳恭听。
沈明亦敛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看不见颜色了。”
时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症状,微微张开了嘴:“啊?颜色。”
沈明亦:“是的,看不见颜色。”
那些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颜色。
在剥夺去色彩后,只剩下荒芜与黑白的景色。
说起这事的时候,沈明亦的神情尤其平静,就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时星安静地听着,在心里疯狂地与系统互动:“难道这就是沈总被拿走的东西?”
【好像……是的】
时星评价:“颜色,这也太抽象了。”他又陷入了思考,“那该怎么给他拿回来呢?”
【呃……】
系统也不知道。
时星嫌弃地白了一眼:“行了,我知道你不知道了,不用说了!”
他白汰完系统,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沈明亦的身上:“沈总,那你的病……”
沈明亦:“已经稳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在沉默片刻后,缓慢地说,“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颜色。”
时星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沈明亦:“是的。”
时星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
他今天穿得是一件花里花哨的衬衫,布料上面落满了点点颜色,活像是颜料桶被打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