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行,燕七已习惯他发疯,轻嗤一声,自顾自朝暗道深处走去:“出去后,你们自己找地方待着,我要去保护公主。”
“公主有我家公子护着,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行川不服,追上去。
燕七侧眸,扫了他一眼:“担心你家公子花言巧语哄骗我家公主。”
想到去宁阳城路上,齐辂夜里突然抱公主下船,再想到此次假死,连他也不告诉,燕七攥紧拳心,他很难不怀疑齐辂就是故意的!
终于到了蔺、胡二人入京的一日,长街之上,百姓们围着囚车,扔了一地臭鸡蛋、烂菜叶。
二人收受贿赂,帮曹员外打通关系,把庶子曹过的功名,安在嫡子曹迁身上,致曹过蒙冤而死,罪证确凿,被丢入大理寺大牢候审。
牢门外,大理寺卿将一册账簿丢入牢中,望着二人道:“二位借筑堤、赋税行贪墨之事,是打算自己交代,还是让本官帮帮你们啊?”
胡知府带着镣铐,趴在地上捡起账簿,翻开一看,登时骇然:“这上面都是假的!我冤枉!”
说着,疯了一般,大力撕扯账簿,顷刻间,乱草堆上散落许多纸屑。
大理寺卿愣住,不可思议地望着胡知府,缓缓道:“胡大人也是朝廷命官,难道不知,着账簿只是手抄本?真正的账簿,在圣上手中呢。”
“蠢货!”蔺巡抚低咒,朝胡知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随即往旁边躲一躲,似乎怕被他连累也变蠢。
见状,大理寺卿眼珠一转,有了新主意,起身朝外走,冲狱卒道:“把他二人分开关押,离得越远越好。”
翌日升堂,蔺巡抚、胡知府双双跪于堂中,大理寺卿厉声问:“账簿之中,贪墨银两去向何处,还不速速交代!”
“罪臣冤枉!”蔺巡抚、胡知府对视一眼,齐声喊冤。
大理寺卿也不急,又审起另一桩:“那暗害长公主和监察御史齐大人呢?也是冤枉你们不成?”
“冤枉啊大人!”胡知府率先伏地喊冤,呼声殷切。
“哟,这不是胡大人吗,当日你想淹死本宫之时不是挺张狂的?怎么这会子低声下气喊冤?”萧青鸾身着华服,姿态雍容,自公堂后缓步走出来。
云头履停在胡知府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惨白如见鬼的脸,笑意更深:“让本宫想想,胡大人还说过什么,哦,胡大人还说,要上书皇兄,说是齐大人带本宫游江,遇到涨水,命不好才淹死的。”
公堂外,一片哗然。
再没有比长公主本人出现,揭穿胡知府意图谋害公主和朝臣,更让人震撼的了。
胡知府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蔺巡抚却忽而站起身,戴着镣铐狠狠去掐胡知府的脖子:“你不是说高枕无忧吗?啊!”
“胡大人、蔺大人见到本宫,似乎都不太高兴啊。”萧青鸾轻笑,转身冲大理寺卿道,“此案中,监察御史齐大人亦是受害者,徐大人不介意本宫让齐大人协理审办吧?”
“下官不敢。”大理寺卿笑应。
圣上最宠爱的胞妹,失而复得,只要她不是想谋朝篡位,怕是她想要什么,圣上都会允,别说是要指个人一起审案了。
大理寺卿毫不怀疑,圣上一定会同意,审案要紧,流程可以稍后再走。
半日后,全京城都知道,胡知府、蔺巡抚贪墨被长公主和监察御史发现,竟然贼胆包天,暗害公主和钦差,所有人都等着看二人何时被砍头。
酒肆里,陆信喝得满脸通红,锦衣同伴打趣他:“诶,陆信,长公主没死成,你还有机会做驸马,千万要抓紧机会呀!”
“抓……抓什么机会!”陆信咕嘟嘟又灌一气酒,扔掉酒坛道,“假死回京,一路上还不知道跟那齐大人好过几回呢,小爷才不要!”
“你还想跟齐大人比?齐大人前途无量,未必肯做驸马,只要你豁得出去,你做驸马爷,风风光光继承定国公府,管他们暗地里怎么好呢!”那人拍拍心口,“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介意,谁当驸马还真冲着公主的宠爱去的?傻子吧,哈哈哈!”
“不跟你说,小爷去趟茅房。”陆信摇摇晃晃站起身,有人递手过来,他顺势扶住。
走到无人处,竹影鬼气森森,他下意识看一眼扶他的人,竟不是他的小厮,而是个陌生男子。
吓得他险些叫出声来,幸好对方及时捂住他的嘴:“陆公子,小的有事求见杨都尉。”
杨都尉,他爹?他爹明明是定国公亲弟弟,混了半辈子还只是五品步军都尉,陆信最烦听到都尉二字。
只当是有谁想借他爹,搭上国公府的线,当下拂开面前的人道:“不见!滚一边儿去!”
说完,骂骂咧咧走掉。
陌生男子无法,按了按腰间书信,想起老爷被抓走前说的话,若情况不好,就去京城找陆家二房的都尉大人。
若都尉大人不肯见,就直接把信交给定国公。
现在,老爷都快死了,他就是豁出性命,也得把信交到定国公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留的一手?
这一章差一点就是二合一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