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为何会对金玉其外,寡廉鲜耻的长公主念念不忘?
“微臣在等长公主。”齐辂放下手臂,上前一步,“微臣以为,长公主有话要问。”
听他说完,萧青鸾蓦地忆起薛玠的话,对,她险些忘记质问齐辂!
“容筝,你带茜桃她们先走,在马车上等我,我有话问齐大人。”
“可是……”茜桃不放心。
萧青鸾迫不及待想弄清楚,齐辂究竟是怎么回事。
颇有些不耐地冲茜桃等人挥挥手:“走吧,走吧,齐大人的功夫不在燕七之下,自会照看好本宫。”
茜桃等人无法,只得扶着些容筝,先行下山。
此处山林,林子不深,未听说有猛兽出没,草却长得茂盛。
没有清晰的山路可走,幸而茜桃她们方才走过,踩出一道踏软下去的草径。
萧青鸾提起轻柔的叠纱裙摆,露出一抹绣着春梅的鞋面,雪青裙摆拂过长草,草茎弯下腰,俯吻过鞋面春梅,又直立起,望着春梅踏远。
“上次本宫说的话,你分明一无所知,为何假装知晓,蒙骗本宫?”萧青鸾怕被草茎绊倒,一直盯着脚下。
“微臣并未骗公主。”齐辂将视线从她脚面收回,落远些,凝着前方渐暗的山林,又拧眉看着她慢吞吞走路的模样,“公主说的那些事,微臣虽全无记忆,却有幸在梦中得知。”
齐辂脚步快,说话间已不知不觉越过她,不得不停下来等:“公主说两不相欠,微臣看到的却是公主强行掳臣入府,不知微臣哪里欠了公主?”
“对,确是本宫有错在先,可谢姑娘呢?”萧青鸾顿住脚步,眼神愤然凝着齐辂。
反抗的方式何其多,他为何要养外室?而且,是在她身怀六甲之时。
闻言,齐辂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凝着萧青鸾被水汽沾湿的裙摆、鞋面,反问:“关谢姑娘何事?”
他说不管谢冰若的事,所以把谢冰若养在外面,是他自己想要的。
走了半日路,润湿的细绫袜沾着早已疲累不堪的脚,很不适,萧青鸾却未流露一分。
此刻听到齐辂说的话,她忽而有些撑不住了,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齐辂第一次见她这般虚弱,好似受到莫大的打击。
“公主有话不妨直言,莫要回头又冤枉微臣。”齐辂不明白,简单的一句话,为何惹她难过。
心口一阵莫名揪痛,他攥紧拳心,按下心口不安。
“本宫冤枉你?”萧青鸾伸手握住金丝红绫软鞭,使尽力气挥向齐辂,“你走,别让本宫再见到你!”
天色一寸一寸暗下来,山间只映着薄薄月光。
她秾丽的眸子少了些许神采,泛着粼粼泪意。
齐辂本可以轻易躲过,却岿然不动,站在原地,由着软鞭抽在肩头,落在草茎上。
“长公主可还解气?”齐辂淡淡问。
泪意蓄在眼睫,倏而坠落,萧青鸾长睫颤如蝶翅,愣住,她没想到齐辂会任由她打。
见她没反应,齐辂懊恼轻叹,他不该被薛玠的话影响,主动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