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零榆皱眉,“那他以后就留下来了吗?”
木槿,“不一定,得看姑娘留不留。”
苏零榆抿唇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他觉得那个人不像是普通人。
而这边,男人也在打听苏零榆,他看向菘蓝,“那是谁?”
菘蓝并不想理他,也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回答他,遂冷冷的偏头当做没听到。
男人也不继续追问,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菘蓝,似乎有种你不说我便一直盯着你的意思。
如此过了好半晌,还是白蔹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道,“府中三公子。”
男人微微一怔,道了声谢便再没开口。
原来是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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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见有意将人晾着,只当他不存在,连晚饭也没管他。
男人被完全忽视也不在意,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着,半点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很快,夜色降临,寒风阵阵。
白蔹伺候苏月见歇下后,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姑娘,夜里外头冷,他身上还有伤,不如先叫他回柴房?”
苏月见冷哼了声,“我又没叫他站在那儿。”
白蔹无声轻笑,知道她这是心软了,遂落了帐出门相劝。
谁知男人一口回绝,说就在此处为姑娘守门。
白蔹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得作罢,倒是菘蓝如临大敌,唤了两队府兵轮流看守。
苏月见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火气甚大。
他竟敢威胁她!
爱站站就是,关她何事。
就是站到天荒地老,她也不会留他。
苏月见气呼呼的拉了被子将自己盖住,翻来覆去几次,折腾累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醒来,丫鬟已捧了洗漱用具在床边。
苏月见愣了愣,才想起应是陈家人上门了,遂唤了声白蔹起,安静的任她们梳妆打扮。
待装扮好,白蔹轻声道,“姑娘,他还在门口。”
苏月见神色一顿,而后冷哼了声,“由他去。”
白蔹打量一眼她的面色,才又道,“昨日午饭便没用,今儿一早给他送的吃食也没动。”
苏月见脚步一滞,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冷冷道,“爱吃不吃。”
用绝食来要挟她,以为她会心软么。
不可能!
苏月见出门时目不斜视,全然当门口的人不存在。
男人的眸子从黯淡到期待,再到无光,待苏月见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收回视线,默默垂首。
对菘蓝狠戾的飞刀子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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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小半个时辰,苏月见便打发完陈家人回了屋。
陈大娘子带着媒婆送来聘礼,与陈二郎的八字,苏月见自是瞧不上那点子东西,当场便淡淡撂了句,明日彩芯过门会将聘礼给她一并带走。
陈大娘子脸色难看得很,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
她宁愿什么都不要,娶亲队伍越张扬就越丢人!
然苏月见本就是要她陈家丢人,自是怎么张扬怎么来。
第二日陈家喜骄上门,苏月见硬是开了大门着人送彩芯出去,后头跟着抬了不少大红箱子,还请了二三十号人跟在迎亲队伍后头敲锣打鼓,喊着号子说叫陈家纳妾注意避让,沿路还洒铜钱喜糖,热闹得不得了。
那场面比一般人家娶妻还要隆重些。
很快,整个霖安无一不知陈家以正妻规格纳了苏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为良妾,顿时嘲讽的嘲讽,看热闹的看热闹,还有不嫌事大的带了贺礼要上门吃酒席。
陈家人面上无光,骄子一进门就落了门栓,将好事者尽数挡在了门外。
“哟,怎么办这么大的事不叫人吃酒席啊,今日可是陈二郎的好日子,我这礼都备好了,哪有关门赶客的道理。”
“嗐,哪有纳妾大张旗鼓办酒席的啊。”
“啊?是纳妾啊,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娶妻呢,哪家姑娘这么有来头。”
“是苏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可不得给足了面子,听说啊,这门亲事还是陈大娘子亲自带着媒婆上门下聘礼求来的呢。”
“怪不得,原是苏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啊,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苏大姑娘身边的丫鬟可都贵重着呢,这还是他陈二郎高攀了。”
“的确是高攀了,也不晓得他陈二郎哪来的脸觊觎苏大姑娘,去年提亲还被苏大人赶出来了,这事你们知道吗。”
“哪能不知道啊,想娶苏大姑娘,他陈二郎配么。”
“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唉唉唉,这话可不对啊,我觉得癞蛤|蟆可比陈二郎顺眼多了,别侮辱了人家癞蛤|蟆。”
“哈哈哈哈,对对对,陈二郎,开门啊,我们来祝贺你新婚大喜呢。”
“就是,开门开门……”
…
陈二郎得罪的人不少,看不惯他德行的人更多,奈何碍于知州府,他们也不敢去招惹。
今儿好不容易抓得这个把柄,还不可了劲儿的羞辱。
听说,那群公子哥儿硬是着小厮在门外喊了一下午,到黄昏了才肯离去。
走之前还把贺礼放在陈家门口了,每份贺礼上都洋洋洒洒写了一首诗,都是贺陈二郎夫妻和睦,百年好合的。
苏月见听了这些,只一笑而过。
倒是花楹有些不满,“姑娘做做样子得了,何必花费诸多抬了那么多箱子去陈家。”
白蔹闻言莞尔,“你这傻丫头,那箱子看着多,不过是把陈家送来的聘礼,一样装了一箱罢了。”
她们才不舍得添什么妆呢。
花楹一愣,当即凑到苏月见身边锤肩揉腿,笑得无比灿烂,“姑娘英明。”
闹了一阵,苏月见才看了外头一眼,不冷不淡道,“还是不吃?”
白蔹笑容一敛,摇摇头,“没有。”
不得不说,这人的性子也真是执拗,快两天了滴水未沾,颗米未进,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