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效失效前,傅闻钦解开了舒眷芳身上的绳子。
她坐在门外的一把椅子上,等着外面的宫人进来,为舒眷芳服侍洗漱。
这一整个早晨,舒眷芳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不光上早朝时少言寡语,等罢了朝,还是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华君何时回的?”舒眷芳问李寻。
“天快亮的时候。”
“朕让他回的?”
“是。”
几句简短的交谈过后,舒眷芳眼前又浮现出昨夜那个男人艳极的美好模样来。
他似乎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别的那些侍君,被她弄疼了,就只知道哭,亦或是青白着一张脸,一点也不好看。
但赵韫却不一样,他一直都是笑盈盈的,不论她怎么对待他,他都摆出一副盛情邀请的姿态,令舒眷芳欲罢不能。
“今夜,还叫他过来。”舒眷芳懒声道,尾音带着几分愉悦。
“是。”
最近这段时间正值漠北都护府重建,重新拨了人马和银两过去,上了数道折子言明情况。舒眷芳看着那满案的奏折,十分头疼。
烦躁道:“宣赵韫过来。”
傅闻钦轻而又轻地睨了舒眷芳一眼,善意地道:“陛下不如用过早膳再行批阅。”
舒眷芳却道:“不急。”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韫越进福宁殿,他低垂着眉目,直至走到舒眷芳身旁才敢抬头,笑道:“参见陛下。”
“起来。”舒眷芳心情好了一点,将砚台推给他,道,“磨墨。”
“是。”赵韫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拿住墨锭在砚中盘旋。
傅闻钦一直在看着他,她并未回头,只是用余光看着他,看初阳的余晕耀在他白皙的面容上,柔和又甜美。
然而这样的宁静并未持续很久。
舒眷芳看了半个时辰的折子,便丢下奏折,一把抓起赵韫的手。
“陛下。”赵韫垂眸。
“马上就该送早膳过来了,你随朕一起用。”
赵韫随舒眷芳起身,时隔几日,他还是十分厌恶这个女人的触碰。
思及她昨夜那荒唐的模样,赵韫不由抿紧唇,心道这早膳,却还不知是个什么吃法。
傅闻钦自然要跟上的,她像个悄无声息的影子,因为太过安静了,舒眷芳有时几乎想不起她。
但赵韫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
他有时觉得女人在看他,逮着空隙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时,她却又神色平平,注视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都下去罢。”舒眷芳吩咐一声,对赵韫指了指桌子上的粥碗。
赵韫会意地托起那只碗来,舀起一勺莹白的米粥,吹凉了递至舒眷芳唇边。
舒眷芳前伸,将东西吃了下去。
傅闻钦又开始浑身燥热起来,她烦躁极了,不由自主攥紧手心。虽然往昔并不是没有享受过赵韫给她喂饭,但是在这一世,这个赵韫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的。
她的躁动不安,舒眷芳丝毫不觉。
但是赵韫却感觉到了,他一勺一勺给舒眷芳喂粥的动作忽然缓慢下来,整个人从内到外地心虚着。
满心都在想,要是她不在这儿就好了。
“不错。”用完了早膳,舒眷芳捏了捏赵韫的小脸,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你陪朕进去歇歇。”
舒眷芳起身,赵韫便掺着她。
从这里要卧房约莫要用十几步的路程,然而舒眷芳才走了五六步,就彻底软下身子,将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赵韫暗惊,正待要扶稳她,傅闻钦忽然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舒眷芳,一抬手将人扛上肩,如昨夜一般粗暴地将舒眷芳丢上了床。
赵韫呆呆看着,这下他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此刻走,好像很不合时宜,无论如何,他也该等陛下醒过来。
在潜意识里,赵韫已经将傅闻钦给舒眷芳下药这回事当作了习以为常,庆幸还好方才舒眷芳没有让他吃粥。
“去吃点东西。”傅闻钦看了他一眼,“药只在舒眷芳那碗里有。”
赵韫并不怎么想吃,因为那粥里掺了牛奶,他最讨厌喝牛奶粥了。
但他也不想和傅闻钦同处一室,只能先行去了桌子旁坐着,随手拨弄着自己的那只碗。
约莫坐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个冷艳的女人又出现了,递给他一碗山药粥。
赵韫看了一眼,道:“我不吃你做的东西。”
傅闻钦否认:“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