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钦点点头,“改日罢,现在有事。”
每当师父说有事的时候,就没她这个徒弟什么事了,宋长雪嘤嘤一声,识趣退下。
而傅闻钦,则毫不犹豫往云烟阁走去。
不管了,她想赵韫,想得快疯了。不过在去之前,她总要给赵韫的正牌妻主,送些恰当的礼物。
天气干冷干冷的,地上的青石板都结着清霜,绽出缤纷的花纹。
三只聚在盆边烤火,赵韫无神地望着那扇窗。
罄竹抱着猫咪,小声道:“白梅,怎么一打回来,你好像更加沉默寡言了。”
白梅侧目看了罄竹一眼,并不回答。
三个人里有两个人都不说话,罄竹有些无聊,只好不停地捏捏滚滚的小爪子。
小猫咪整日睡觉,此刻被罄竹摸着,又发出呼噜声来。
赵韫撩起袖子,又看了自己臂上的朱痣一眼,忍不住摸了摸。
明明是冬日,他最近却欲念好重,尤其是上了那张床,枕头上全漫着那个女人身上浅薄的冷香,嗅之便觉得身体深处都在发痒。
可赵韫舍不得换,他很喜欢那股气息,巴不得要在上面蹭一蹭。
“陛下最近,有召人侍寝吗?”
白梅摇了摇头,“前日去看过一次梅君,就一直是一个人了。”
赵韫想了想,道:“梅君,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白梅点点头,“是大皇子,名叫舒澜,今年五岁。”
赵韫点点头,“如此。”
他进宫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个梅君呢,徐声道:“改日去瞧瞧,我本该去拜会的。”
白梅点头,“听说梅君在月子里落了病,身子大不如前,冬日里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不如春天再去罢。”
赵韫点点头,“也好。”
他说完回头,却在窗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人站在窗外,高高大大一只,怎么看都有些吓人。
但赵韫觉得心里烧烘烘的,他转过了脸,不去看傅闻钦。
傅闻钦被无视了,她有些着急地原地摩拳擦掌了一会儿,忍不住转身推门而入。
罄竹最先回头,吓了一跳,差点把猫扔出去。
白梅沉默不语,没有回头去看,反是抬眸望向赵韫。
傅闻钦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里面。
屋里静默许久,院外响起嘈杂的人声,赵韫心中一惊,对罄竹和白梅道:“你们两个先出去罢。”
白梅即刻起身,把犹犹豫豫的罄竹拽走了。
傅闻钦这才敢进门,小心地反手插上门栓,坐在离赵韫有段距离的椅子上。
“我今日封侯了,赵韫。”她淡声道。
赵韫睨了女人一眼,没有接话。
“我本以为我会很开心。”傅闻钦徐徐道,“但是没有。我一想到,你又不肯见我,就一点也不开心。我很想你,赵韫。”
赵韫挽起袖子给她看自己臂上的朱痣。
“我已和之前相同了,现在只等着陛下宣我侍寝,不会再同你有什么首尾了。”
他话说得决绝,傅闻钦觉得自己心口漫上一股深浓的窒息感,她连眸色都暗沉了下来,垂首望着脚尖。比之更令人难受的,是胸中浑然而起的一股戾气。
那是一种十分想将赵韫夺走,占有,再雪藏的欲.望,此时此刻比任何情绪都要深浓。
傅闻钦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诧异和排斥,她尽力克制着,用平缓的语气对赵韫道:“你这样,是因为喜欢舒眷芳吗?”
“......”赵韫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他哼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自行往里面去了。
女人留给他的印象素来很守礼,他以为他这样,傅闻钦肯定会主动离开的。
但是傅闻钦没有。
她猛地站起身,从赵韫身后一把将男人拽回了怀里,双手都抓住他的腕子。
“你...你要干什么!”赵韫咬牙切齿地低斥着,他被傅闻钦抓得动也动不得半分,迫不得已转过头去瞪她。
傅闻钦就在等着赵韫来瞪她,男人一回过头,她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傅闻钦的动作很快,在赵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迅速将怀里的男人拉转过来,紧紧箍在怀中。她的分寸感很好,只是刚好禁锢住男人,不能让他逃走,却半点没让赵韫觉得疼。
赵韫只是觉得屈辱。
他的唇被傅闻钦含着吮吻,她并没有把舌尖伸进来,只是反复舔吻着他,竟然敢就这样不顾他意愿地亲他。
赵韫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恶心,应该觉得厌恶,可他心里却只想哭。
这是有生以来,傅闻钦第一次强吻赵韫,在她素来的观念里,哪怕是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夫妻,也要充分尊重伴侣的意见,禁止发生强迫行为。
但赵韫说话太伤人了,她觉得很难过,很想欺负赵韫。
舍不得弄疼他,只好这样亲亲他。
赵韫眯着漂亮的凤目,他发了狠,用力咬在傅闻钦的唇瓣上,血腥味在二人唇舌间漫开,他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可傅闻钦好像根本没觉得疼,她甚至颤抖着身形,在低声地笑。
傅闻钦舔去自己唇上的血渍,一下亲在赵韫雪白的脸颊上,亲过一下,又亲一下。
赵韫被亲毛了,又想哭又生气,水润的眸子恶狠狠瞪着傅闻钦。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听见罄竹在院子里大喊一声:“参见陛下!”
赵韫瞳孔骤缩,浑身僵住。
“陛下来了!”他用力推搡着傅闻钦。
傅闻钦却像没听见一样,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出个响来,然后伸出指尖轻轻抹去男人唇上残留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
“那又如何?”
“你要逼死我吗!”赵韫红了眼。
傅闻钦轻柔地摸了摸他,道了声:“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