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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如此谈妥了,周仪临走时还是单独交代夏川,让他要照顾好他家大人,哪怕听到他出事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拖住,不能让他冲动之下做出傻事,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夏川听后面露难色,不过毕竟事关夏京,他保证会尽力而为。

周仪走后,便只剩夏京主仆、柳商陆和蕊珠还留在客栈。

探子每日三次雷打不动将台州的消息传来,没有太大异常,夏京却还是心神不宁,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拉着蕊珠,试图将自己沉浸在戏曲当中。

周仪对戏曲之道甚是沉迷,夏京本身也极爱唱戏,蕊珠是戏子出身,在这方面与夏京十分投缘,每日搭着伴儿唱上几段,好歹能打发时日。

虽则如此,夏京心里对周仪的担忧还是有增无减。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京的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长,沉沉坠在腰间,对腰背的负担越来越大,行动也愈发不便。

拖着这样的身子他耻于见到外人,这些日子几乎足不出户。

天气闷热异常,雷声隆隆,倏忽骤雨倾盆,搅的人心浮气躁,几个时辰前才洗的澡,这么会儿功夫身上就又被汗湿得粘腻起来。

夏川前两日寻了盆冰放在屋里,好歹降降温,让人舒适些,被柳商陆瞧见,说是对身体不好,夏川马上就把冰给端走了。

夏京纵使心中不舍,为了腹中的两个宝贝疙瘩,还是宁愿自己难受一些。怀孕的时日越长,越能感受到为人父母的不易,他虽是男子,对腹中孩子的爱一点也不比旁的“母亲”少。

歪在躺椅上眺望窗外雨中西湖,盛放的荷花瓣被豆大雨点砸得颓然垂落,倒是那尚未绽开的花骨朵依旧婷婷。伞状荷叶盛满雨水,往侧边倾泻而下,不沾半点尘埃,倒也别有意趣。

夏京出神地瞧着这一片雨景,一手扶着躺椅扶手,一手轻轻搭在大腹上,看似百般祥和,实则心神不宁,拧起的眉心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松开过。

突然他浑身一震,身体僵硬,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大腹上久久没有动弹,很快,他便感觉到这不是错觉。

搭在腹上那手下意识地追逐着那点细微的动静,察觉到胎动的欢喜稍稍驱散了胸中烦闷,这种体验很新奇,一下吸引了他大部分心神,不过孩子好像没什么力气,只动了几下便停歇下来。

夏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记得将有些酸软的身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