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有些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再给陛下上道折子,说刘长刀之事可能是我当初草率了,然后以查证事实的名义折往台州府?”
周仪点头:“正是如此。”
“周大人,你这可是要我在陛下那儿出尔反尔啊,”夏京挑眉,“陛下能答应吗?”
“等到回信传来,我们应该已经在台州府了,陛下即便不同意也没办法,事已至此,他不至于亲自驾临台州抓人。”
“你这是把陛下也给算计进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陛下因此龙颜大怒,又该如何?”
周仪早已想过这种情况:“刘长刀确实是个有真本领的人,他与二王爷交往甚密的缘故我也了解过,绝不至于遭此革职下狱的大罪,近一年对倭战事屡屡失败,陛下对王宾早已不满,这一次如果能让刘长刀把王宾替换下来,再打上几场漂漂亮亮的大胜仗,陛下龙心大悦之下,定然不会追究太多。”
夏京耸肩:“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按你说的办便是。我现在就拟折子。”
“好,可要我替你参谋参谋?”
“荣幸之至。”
几日后,阿窈终于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那几个少年被送到了河南巡抚陆群府上。
如此一来,为钱知府遮掩的人便不言而喻了,作为一省行政长官,陆群确实有这个能耐。
两人迅速安排递折子、送信、整理行囊,准备踏上前往台州府的行程,等到朝廷派人过来接手河南这边的烂摊子,早已运抵临近三省的米粮也就可以正式发放给百姓了。
面上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夏京心里却又增加了一份隐忧,盖因这河南巡抚陆群,其实算是他的人,好巧不巧,陆群原是台州府知府,几年间是走了他的门路,才接连官升四品,来河南补了这巡抚的缺。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这人肯定是废了,也不知道陛下那儿会是个什么想法,他捐出整个河南省半年的米粮用度,抵了对舒齐的失察之罪,也不知还够不够抵消陆群的这份罪。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翌日依旧是周仪、夏京同车,阿窈和柳商陆带着蕊珠一辆车,正式出发经安徽前往浙江。
这段路与从京城到南阳的里程大差不差,等进入浙江境内,夏京的身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经柳商陆确认,确实是双胎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