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还没开口,那老婆子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方鱼,对着余先生道:“余先生,你可千万别听这个骚——这个女人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再说了我可是余梅唯一的亲人,我对她有恩!小叶和小星是我的侄孙女,我会对她们不好吗?”
小星马上摇头:“才不是呢!陈奶奶只喜欢小豪,好几次我都听到陈奶奶说要是我们家的东西都应该是小豪的就好了。”
小叶也怯生生地道:“爸爸,你不会把我们送走吧?陈奶奶说丫头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儿子。爸爸现在还愿意养着我们,是因为爸爸还没有娶新妈妈生儿子。等爸爸生下了新儿子,就不会再喜欢我和小星了!”
余先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质问道,“陈阿姨,你真的对小叶小星说过这些话?”
“我——”陈婆子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这本来就是嘛?丫头片子以后都是嫁出去的,只有儿子才是家里的根。余梅都走了两年了,余先生以后肯定还会再婚的。要结婚,难不成还不生儿子?”
“闭嘴!”余先生怒道,“陈阿姨,我请你来家里是为了照顾孩子,不是让你在我家胡说八道的。”
“你当真以为我每月给你的那些钱,是因为你做的事情有多好吗?”余先生摆摆手,“不是,是因为余梅!
因为你在余梅小时候对她有一饭之恩。我感激你愿意在余梅父母走后自己做饭烫伤手时,照顾她,给她送饭。
所以我才愿意聘用你,还同意你把孙子带到我们家来抚养!否则,你真能生活得这么舒坦?”
“我——”陈婆子见余先生是真的生气了,吓得不敢再说话。
说实话,当年给余梅送饭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她家里那个死老婆子。为了死老婆子给余梅送饭的事,她还和那死老婆子吵了几架,差点打了起来。
倒是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死老婆子死了,余梅也死了。她儿子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跑到外面躲债,转过头儿媳妇也跑了,就留下一个小孙子。
家里田地都被儿子败光了,临老临老,她只能带着小孙子来城市里讨生活。到这家应聘时,偶然发现女主人的照片和当年那个死丫头特别像。
陈婆子就动了个心思,知道女主人叫余梅,还是她们那旮旯的人后,陈婆子心生一动,把那死老婆子给余梅做的事情说了说,倒是没想到这男主人还真知道。
陈婆子意识到机会来了,便把当年的事掉了个对象,还夸大了些。
说自己为了给余梅做饭送饭,被婆婆当着村里众人的面又打又骂,背上都是扫帚打出来的印记,这才赢得了男主人的信任。
顺利留下来做了保姆不说,还让她把小孙子也带上了。
最开始陈婆子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地方可以居住,每天还有专门的厨师准备一日三餐。
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陈婆子心里开始不满足。凭什么余梅那个野草一样的丫头,能嫁给这么有钱的人家,不过是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还被这么精心地伺候!
又是学钢琴,又是舞蹈,又是绘画,又是英语,每天都穿得光鲜亮丽,漂漂亮亮。而他陈家的独孙小豪却只能和奶奶蜗居在保姆房里。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那两个丫头。
两个臭丫头片子而已,用得着那些吗?
陈婆子开始有意识地在余先生面前上眼药,把余家和她不对付的人佣人保姆全都排挤走了,剩下的人知道余先生对她的信任,也不敢到主人家面前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这男主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对死去的前妻挺深情的,老婆走了两年,也没见他找过女人,天天过得和个苦行僧一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对两个女儿的态度也是怪怪的,说上心,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上心。
说不上心,两个死丫头的教育,他也抓地死死的,每天都会找家庭教师询问学习情况和进度,也会时不时找她询问生活上的问题,偏偏和她们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又总是板着个脸,好像很嫌恶的样子。
陈婆子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深究。只要这样的状况,对她有利就行了。
说实话,要不是余先生和这两个丫头关系这么淡漠,她也不可能把这两个丫头捏在手里捏得死死的,背地里过上豪门老太太般舒服的生活。
余先生瞥了陈婆子一眼:“陈阿姨,看在你曾经对余梅有恩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在余家两年,陈婆子很清楚,余先生的性子,他在家里绝对是说一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