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仍旧不说话,随着秋千越荡越高,他回过头冲岑泽霖咯咯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四目相对时,岑泽霖的眼瞳突然一闪,显出了原本的那一对异色瞳,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少年的笑声如同魔音一般在他头顶盘旋。

他扶着秋千架站稳,再看过去时,坐在秋千上的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人回头看着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对他说:“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推得心不在焉的。”

“锦霖”岑泽霖呆呆地望着他,喃喃道。

旧时院落里的秋千架是在一棵枇杷树下,到了琵琶结果的时节,还没熟透就先被一群小馋猫灵活地爬上树吃完了。

难得有一颗果子熟好了,咚地一声砸在了岑锦霖的头顶上,他迅速抓在了手里,像个得了便宜似的冲岑泽霖一晃悠,然后迅速把它塞进了嘴里,随后他笑了。

嗡——

岑泽霖感到一阵耳鸣,他晃悠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异色瞳散发出格外夺目的光芒,刺痛感令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像是有人往他眼睛里扎了一根针,尖锐的痛感一直蔓延到太阳穴。

小少年咯咯地笑声还在继续,不停盘旋在上空,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捂着眼睛低吼:“别笑了,别笑了”

然而,这笑声愈来愈烈,根本不受她控制。一幅幅画面在岑泽霖脑海里一闪而过,逼迫着他不停回忆起那些惨烈的往事,他几乎就要发狂。

“泽霖,”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像是清凉的风吹进岑泽霖心头,迅速吹散了原本凝在胸口的火焰。

岑泽霖应声回头的那一刻,眼眸突然恢复了正常,他看向身后的凌庭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凌庭柯慢慢走近,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格外挺拔,他在岑泽霖面前站定,问道:“怎么了?”

“我”岑泽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阳台上,他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秋千架和孩子,只有一片修剪整齐的玫瑰。

难道刚刚都是他的幻觉?

可在宴会现场牵着他离开的小少年,树下的秋千,以及刚刚那一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笑声,明明都那么真实。

岑泽霖抹了一把脸,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来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