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刘淑君第一次催生了,事实上,从黎若霜嫁进来的第二个月到如今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对方从开始的言语暗示到明示,再到以直接上门送补品的方式施加压力,黎若霜听习惯了,索性点头应着但一点不放在心上。
倒是王阿姨,听到吩咐过来拿补品时不忿极了,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能在心里为太太抱不平:明明是先生整日不着家,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一年到头夫妻连面都见不了几次,难道孩子还能跟孙猴子似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成?太太这个婆婆当真是可笑。
刘淑君可不知道自己被儿媳妇家里的阿姨鄙视了,她继续说教+洗脑,“妈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磕磕绊绊过来的。男人嘛,玩心重,尤其是东霖这样的性格,越闹越落不着好,堵不如疏。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守得花开见月明’,这句话放在咱们女人身上同样适用,多忍一忍,等男人玩够了,自然就收心回归家庭了。”
黎若霜“哦”了一声,心道狗屁,面上不露声色,“那您守到了吗?”
刘淑君觉得自己婆婆的权威受到了冒犯,但又不能不为自己正名,“当然,我生下东霖就守到了,这么多年和你爸不是过得挺幸福?正因为妈是过来人,看不得你走弯路,尽快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黎若霜笑得柔弱无害,“是吗?可是我听说爸最近又当爸爸了,老来得子,给咱们东霖和西荷添了个小弟弟。”
“咣!”刘淑君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她整个人噌地站起来,什么礼仪风范都顾不得了,指着儿媳妇尖声喊,“你胡说。”
黎若霜嘴角抿了抿,耸耸肩,“您要是喜欢自欺欺人,就当我是胡说吧。”
刘淑君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抓过身旁的手包气呼呼离开。
等人走了,王阿姨从厨房冒头,“太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夫人会迁怒你的。”
黎若霜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原地没动,静静盯着手机屏幕倒计时,还没到一分钟呢,来电响铃,是刘淑君。
黎若霜唇角微勾,拿起按下接听键,“妈,你还好吗?”
“你怎么听说的,哪里听说的,立刻!马上!告诉我!”
黎若霜放轻呼吸,故意顿了半晌,以示自己的犹豫,磨得刘淑君快失去耐性才道,“是我的一个同学,她去年调职到香城,上个月去月子中心探望上司时见到我爸了,亲力亲为在照顾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年轻小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两人举止特别亲密,我同学觉得不对劲,犹豫再三才告诉我的,妈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动静,就在黎若霜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的时候,刘淑君的声音从遥远中传来,“哪家月子中心?”
“这个我没问。”
“那就现在问!”
“哦哦,好的。”
黎若霜冷笑着挂断电话,隔了大概两分钟,给刘淑君发消息:顺风街道26号幸福里月子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