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

“晴明！”源博雅悚然一惊。

安倍晴明猛地闭上了眼睛。

翅膀的扇动声愈来愈近，源博雅已经捏紧了袖中的胁差，预备好了舍身去救他的好友。

“人类……”又轻又和缓的声音在安倍晴明面前响起，“和那边恶心的怪物身上有相似的味道，是一个地方来的吗？”

妖怪凑得实在太近，发梢从他鼻尖轻轻蹭过，有些发痒。

安倍晴明后退了两步才睁开眼睛：“阁下就是大江山新来的妖怪吗？”

“你说我吗？”青色的妖怪指了指自己，他无所谓道，“如果你说的是今日里流传的，大江山来了一个长着一双翅膀、和天狗有些像的恶鬼这些传言。那么指的应该就是我。”

青色妖怪看上去实在不像是狰狞的恶鬼，反倒像是什么秀美的花精、树精一类。

随着他的靠近，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跟着浓郁起来。

安倍晴明循着妖血的气息看去，只见对方的指尖正在往下汩汩淌着鲜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玉白的手指滴落，竟然平添了些许靡丽之气。

这一点上倒是像妖怪了。

“久闻大名，”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接着恭维道，“只是京都中的人实在是不会说话，像阁下这样的外貌，怎么能形容您是恶鬼呢？”

“哦？”青来了兴趣，“那依你所见，我这样的相貌，应该怎么形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唐国史上的三国时期，曾有位诗人这么形容一位神妃仙子。在我看来，您的相貌，比之这首赋中的主人公也丝毫不差。”安倍晴明眼都不眨，张口就来。

青：“……”

一抹红晕缓缓爬上他的耳根。

“咳咳！”他佯装严肃地咳嗽几声，开始直入正题，“少说废话。你是阴阳师吧，那边那个看着像城中的贵族……一个贵族带着阴阳师到山上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探险吧？”

“说，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源博雅：“……”

别掩饰了，他和晴明都看到了。绝对是脸红了吧！

而且，硬要说的话，是晴明硬拉着他来的。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探险。

晴明以桧扇掩嘴，轻笑一声：“我们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为了见到阁下您啊。”

“见我？”青皱起眉。

安倍晴明肯定：“见你。”

“……”

青耳根处的红晕开始有向脸颊扩散的趋势。

“少花言巧语，”他冷着脸扇动翅膀，卷起一阵风来，“我对人类的龌龊从不抱怀疑，你们——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邪恶的计划？”

风卷起地上的砂石，模糊了在场两个人类的视线。为了防止砂石进到眼睛里，安倍晴明和源博雅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

即便如此，安倍晴明依然能感觉到大妖怪的视线正紧紧盯在他们身上。那股迫人的妖气也死死地锁定了他们，一旦被锁定者有什么异动，绝对会招致大妖怪如狂风骤雨的攻击。

源博雅一直攥着藏在袖子中的胁差暗中警戒。听闻青所言，不由得感到一阵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