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在说谎。
所以这自始至终都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绑架。你一直以来都被盛井玩弄于掌间,而你内心所承受的道德谴责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你神色复杂地望向洗头小哥,不由开口问他若自己坚持离开理发店的话,他会怎么做。
洗头小哥耸耸肩,“若是你坚持要走,我估计也不会拦你。毕竟那也只是我的预感,要是你真的遭遇了不测,那我也只能认了。”他说到这里,突然笑着喃喃自语道。
“我只希望哥弄死你的时候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要是得不到完好无损的你,至少给我些完整的器官……”
你望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笑容与他当时看到自己坚持离开理发店的笑容高度重合——当时的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洗头小哥说在他与程谨意识到盛典已知晓你现实身份时已经太晚了。他早已把你当作了小雯的替代品,并且将你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你听到这里,神情有些恍惚。
难怪每次那个杀人狂在杀你时都会提到小雯,还总是一副你背叛了他的模样——原来他自始自终都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洗头小哥告诉你他和程谨无法阻止事态恶化,只能让盛井对你的仇恨与占有欲日益加深。
“不过你恨的不该是我哥,你最该恨的是程谨。”洗头小哥话锋一转,表情玩味,“找上你本就是他的主意,而这场绑架和游戏也是由他一手操刀的。”
他转过头,目光直射窗外那个一动不动的面具男。
“难道不是吗?”洗头小哥笑着反问道。
面具男并没有开口,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望向房间里的你们。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然而你的心里却生不起一丝知晓事情真相后的喜悦。
你惘然若失,失魂落魄地望向窗外的程谨。
你以为洗头小哥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殊不知程谨才是那个导致你无数次死亡的元凶。
可没等你从怔然中缓过神来,你的颈侧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刺痛感。
你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洗头小哥早就直起背来,一手按在你的肩膀,一手将针管扎入了你颈侧的动脉。
在片刻的失神后,你急忙偏过头去,却早已晚了。
那液体早已注入了你的动脉之中。
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恍惚,他方才给你注射的正是安眠剂。
“放心,你不会感到痛苦的。”恍惚间,你听到洗头小哥温声道,一边从木椅下掏出一把长锯,“我需要你彻底陷入沉睡,这样才能保持你面部表情的稳定。”
他说着,又从塑封里取出了另外一根针管。
“对了,还得注射肌肉松弛剂防止你身体下意识抽搐……”
你努力睁大眼睛,可脑袋昏昏沉沉,使你怎么也无法注意力集中。
在你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你仿佛感到自己的颈侧再次被针扎入。
“晚安。”
你听见有人在你耳畔轻轻呢喃,同时响起的是一阵刺耳尖锐的电锯声。
*
当你再次拥有意识时,你发现自己正悬浮在一片虚无的空中——你又化为了那副没有躯体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