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听后,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妈,你这次回家,真的是为了我吗?”
颜心颖的神情非常真诚,“当然是真的了。”
颜歌的答话也非常真诚,“真的吗,我不信。”
颜女士早不拜拜晚不拜拜,偏偏挑在租客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拜拜,怎么看她都像是为了清空自家别墅里的不速之客才回来的,清理完了立马抬腿走人。
这就冤枉颜女士了,她回来确实是有想清理自家别墅的意思,但这只是顺手清一清,她回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陪她的宝贝女儿。
所以她说话一点都不心虚,“就是真的,你怎么能连妈妈都不相信?”
颜歌怀疑地看颜女士几眼,“行呗,我信了。”
颜女士:“我看你不信。”
颜歌:“我说我不信,你说我不信你,我说我信了,你又不信我信。其实不管我信不信,只要你信我信了那我就是信,所以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
颜女士被一堆你信不信我不信你信绕得有点发懵,颜歌切走话题,“你要是走了,往后家里就只剩我和mike、裴安两个男生,你就没点儿担心?”
颜心颖果断放弃了对信不信的思考,切线答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小裴过段时间也走了,小甄不是那个嘛。”
颜女士不好意思说那个词,手指头弯了弯作为代指。颜歌盯着那根弯的手指头,感觉她妈这句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等,你说裴安要走?”
“对啊。”
“他走去哪,也要搬家?”
颜女士摇头,“不是搬家,他是要离开京城。他说明年要去留学进修,等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好,就要回他家那边准备出国的东西了。你不知道吗?”
颜歌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她记得许从容说过,早在裴安年少轻狂的校园时代,他曾经获得过继续进修学业的机会,但是为了当时的女朋友放弃了。毕业分手几年之后,他为当时的选择感到后悔,想重新续上学业倒也无可厚非。
颜女士却神秘兮兮和自家女儿咬耳朵,“但我估计啊,这事不简单。”
“哦?怎么不简单?”颜歌斜睨着一脸八卦的她妈。
颜女士是这样猜的:“他不是喜欢悠悠么,老许那边虽然不挑女婿的家世,但小裴一个男人,看见自己跟他们许家差距那么大,肯定是要自惭形秽的。门不当户不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连当上门女婿都不配,那不如早点走得远远的喽。”
颜歌觉得颜女士想太多了,目前裴安只是单方面暗恋许大小姐,连追求攻势都没展开,许大小姐那边的感觉也还很模糊。俩人连恋爱都还没影儿呢,她妈怎么都扯到女婿上了?
还有,上门女婿又是什么旧时代意识流名词。
“妈,人家可能只是想去学习而已。”
“那我就不知道喽,”颜女士表示她就随便说说,“他到底怎么想的,你得问他自己。”
颜歌也没打算问,虽然裴安管她叫颜爸爸,但她又不是人家的亲爸爸,管那么多干嘛?
何况,亲爸爸也得给孩子留点隐私空间啊。
过了几分钟,要退租的房间搬空了。今天要从别墅里搬走的人,是一楼的萌妹子和三楼的迟姐。
由于赵默非法偷拍和传播视频的案子,萌妹子和迟姐最近的接触多了起来,相处中意外发现性格相投,两个人便逐渐成了朋友。
她们工作的地方相距不远,萌妹子最近要搬走另找住处,迟姐于是提出,她们可以一起换间整租的两卧公寓,就他们两个女生单独住。
这样一来,她们不再需要和陌生人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再需要和很多人抢着用厨房厕所,不用担心合租室友之中有赵默那种恶心的碳基生物,生活会变得安全方便许多。
与更高的生活品质相对应的,房子的租金也会稍微高一点。不过迟大律师住了公寓的大卧室,承担了租金的大半,萌妹子只需要交剩下的小半,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顺带一提,赵默的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
他要在监狱里唱上整整三年的铁窗泪,这是迟大律师为他辛苦争取来的罪行范围内最高刑期。
三年后等他出狱,身上背着耻辱案底,过去的国企工作肯定跟他永远无缘了,生活圈子里等待他的也只有唾弃白眼和大范围社死。
既然敢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就要做好准备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没有人能永远逍遥法外,连张三都不行。
萌妹子和迟姐的生活习惯比较良好,退房时房间设施都没有损坏。她们还说,今天搬家实在来不及细致打扫,改天会自带抹布再回来打扫一遍房间。
颜心颖女士可能是不想再在家里见到外人了,好说话地表示不用回来打扫,现在这样就挺干净的,“你们放心走吧,路上小心。”
然后让自家女儿给她们退了租房押金,站在门口眼巴巴盼望着,目送她们的搬家车开走。
颜歌为颜女士放了一首歌作为bgm。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别再回来”
颜心颖:“……”我怀疑你这歌是在内涵我。
送走两位前租客,颜歌带着颜心颖去隔壁栋她刚拿到手不久的新房子转了一圈。
关于房子的来路,她对颜女士解释,自己是赶巧碰上这栋楼跳崖骨灰价大甩卖,眼疾手快捡漏捡来的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