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快疯了

他总把自己当成阿洵的遮阴树,觉得阿洵没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象若是告诉阿洵,阿洵会怎样哭闹,顾虑太多,但时间不容他顾虑出个结果。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但我已经联系不到你了。”

纪安洵喃喃道:“我发过了疯,已经把你删掉了。”

闻月州曾经多次试图通过大哥来联系他,但那时候大哥一边读大学一边跟项目,一边防备他们那渣爹整出私生子,一边还要防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发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也跟着力不从心。

“母亲在国外自杀了,就在除夕那天。”闻月州残忍地剥开雾纸,“我在回家的路上得到通知,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被接了过去。她自.杀被救,但情况并不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反复性的想要自.杀,我要随时随地的看着她,不敢合眼。她时常温柔地看着我发呆,我深觉愧疚,因为她一定从我身上看到了闻恒的影子,但是我不敢走出她的视线,我期盼她还爱我,愿意为我好起来,可她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妈的。”闻月州抬头看着天花板,“我快疯了。”

“闻伯父是个冷酷的人。”纪安洵说。

“商业联姻,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这段婚姻在两家的长辈看来是强强联合,各得所利。只不过谁都不知道,母亲是如愿嫁给了她喜欢的人,并且抱着期待,对方也能喜欢她。”闻月州轻嘲,“一厢情愿。”

纪安洵说:“你恨闻伯父吗?”

“恨的。”闻月州想了想,“母亲说他很可怜,他有想娶的人,可最后只能娶一件互惠互利的商品,他无能违抗,还要对这件商品保持应有的尊重和礼貌,这对于一个从小高高在上的天姿骄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母亲说,至少她穿上婚纱的时候,是高兴的。”

纪安洵说:“伯母是个温柔的人,容易被伤害。”

“可她对我很残忍。”闻月州转头,“我也对你很残忍。”

“你不残忍。”纪安洵吸了吸鼻子,冷静地说,“你只是觉得我离不开你,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国外待那么久。你无法在我和伯母之间做出选择,也无法向大哥开口要接我出国,伯母的身体和学业工作、还有来自两家的压力压得你喘不过气,你无法静心思考,只能无力逃避。”

“闻月州。”纪安洵骂他,“你是个胆小鬼。”

“是。”闻月州说,“我是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