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军士们查抄陆续送回私盐和丝绸、茶叶、榷酒等财货价值近三万两,墩堡库房内都放不下,将营房也塞得满满的,另还有十几家房契可卖八九百两银子,田地鱼鳞图册装了几大箱子,这个可以收归为军屯田。
事情虽初步办妥,但刘俭一时没合适人选派往涛洛、信阳两处盐场,还有两个巡检司也急需整顿,千户所也是乱糟糟,大量财货堆积没法处理。
这天下午,乔德本派人来请,说是七家盐商的家属拿了银子到县衙赎人,但只同意补交偷漏盐税的三成,请刘俭去协商解决。
挟人补税一事,刘俭也没指望能全额追回,能补个五六成就不错了,但七家盐商掌握着一些食盐销售渠道,且不少家族子弟考有功名,个个家大业大,这股势力完全挖除对本地经济是一大打击,所以既要敲打,也要拉拢,能收归所用是最好不过。
刘俭骑着大青马,带上董少元等一小旗赶到县衙,县主簿亲自在门前相迎,领着他进了后堂,乔德本正与一胖一瘦两名五六十岁的老者在堂上叙话,三人起身相迎。
“刘千户!我来引见一下。”乔德本指着一名面相富态,蓄了一把花白胡子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周氏家主的长兄周令瑜,年轻时考中秀才,后弃考从商,主要在信阳盐场批盐。”
刘俭闻言面无表情,只是淡淡拱了拱手,便是儒商交游交阔,他也没必要给这些人面子。
乔德本看了脸色一僵,又指着另一瘦老者道:“这位孙氏家主的族弟孙嘉祥,算是名老僮生,不过在两家盐场都有批盐。”
见刘俭面色不太好看,两名老盐商憋了一肚子气,脸上还得陪着笑容。乔德本唤婢女进来上茶,请三人重新落座,口里客气地说着一些转寰的话。
刘俭沉着脸,冷冷道:“想必二位是代表七家盐商来洽谈,我这里便交个底,至少需补交八成,否则不好放人。”
“老朽听闻刘千户是安东卫涛洛墩人,就算得了沈宪台授意,可你的家业毕竟在此,日后也还少不了与我等打交道,何必再翻这些陈年旧账便宜了外人呢?”
周令瑜话音刚落,孙嘉祥也接口道:“正是如此!年轻人做事不能只顾前,不顾后,老朽也找人打听了,是焦家叔侄与你为难,为此把夏家、马家、袁家也搭上了,事到如今,也是该缓一缓。”
“呵呵……此前诸事不提也罢,此后么……”刘俭笑了笑道:“先把这笔税银补上再说其他,我便给诸位宽容一点,七成!不可再少!另外……两处盐场与两镇巡检司,刘某可以给你们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