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咻咻的声响,轻箭初速每秒七八十米,很快呼啸而到,前方的土墙上,山坡上,立时长了一片杂草似的。
当然,抛射的准头实在太差,大部分箭矢射在空地,一些射中盾阵,发出箭镞击打在盾牌上的沉闷声响,但伤不了人。
更只有如此了,众贼六营一百多个引诱的马兵射了一阵又一阵,射了一千多只箭矢,对面仍然毫无动静。
作为合格的弓箭手,他们一分钟可射十七箭,急促连射十二箭,但他们射了十几箭,似乎对对面毫无影响,该不动还是不动,他们白白引诱了。
一些马兵猛然发现,对面刀盾枪兵有盾牌不说,他们铳兵躲在土墙后,己方的箭矢不是射在墙上就是飞过墙后,对他们铳兵的影响比刀盾枪兵还小。
若是自己也这样安全躲着,就是人潮涌来,恐怕自己也可以忍住火铳发射的欲望。
众马兵皱着眉头,怎么办,难道要继续往前引诱?
只是作为马兵,性命宝贵,他们是不会冒险进入百步之内的。
山包上,孙可望神情颇有些阴沉,诱兵的方案是他提出的,然看那些马兵们个个射了十几箭,那山上却仍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一根火铳都没有放。
那些乡勇太沉得住气了,怕自己的方案要失败,影响他在义父与众王面前的声望。
或许要再近些。
他目光越过引诱的马兵,投向更前方,看那些厮养与步卒了。
众营引诱的步兵厮养也有一百多人,他们或持刀盾,或持长矛,一些步卒配有弓箭。
众诱兵尽量分开,东一个西一个,有些胆战心惊的越过官道,登上山坡,特别步兵们更尽量以前方的厮养们作为肉盾。
箭矢呼啸,不时往头顶高处越过,官道那边的马兵开始射箭引诱了,众步卒厮养又是期盼,又是害怕。
他们心中也说不清楚,对面乡勇的铳手是开铳好,还是不开铳好。
然担惊受怕了半天,众马兵射了一千多只箭,对面墙后仍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这下他们也忍耐不住了。
一些诱兵步卒弓箭手,也开始取出弓箭射箭诱敌。
他们登上山坡,距离前方土墙约八十步距离,缺口处有大盾牌挡着,看土墙上虽有射孔,但这个距离,也别想射进去。
他们一样是抛射,箭矢高高飞起,在空中划了大大的抛物线,往土墙盾阵那边落去,然后取得的成果跟官道那边的马兵差不多,对面墙后依然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众诱兵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对面的火铳怎么不打?
他们中一些人不是没跟官兵打过仗,没到百步,或是最多百步距离,对面的火器已经打得惊天动地了。
这些人太会忍了,怎么挑逗都不动。
他们缓慢前进,尽量分开些,又前进十几步,猛然墙后山坡上,一些箭矢凌厉射来。
“嗖嗖!”
一个持着长矛的厮养猛然就惨叫着翻滚在地,一根重箭射穿了他的左眼,利箭瞬间刺破他的眼球,再深深刺入脑内,鲜血脑浆飞溅。
这厮养大叫着,手中长矛高高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