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什么表啊,是你卖我那打字机,不太趁手,我想问问能不能退。”苏樱桃不动声色,来了一句。
倒爷愣了一下,给苏樱桃唬出一口东北话来了:“那打字机挺好,但是打洋文的,你想打中文肯定打不出来,同志,你可别胡搅蛮缠,这都几天了,你想退打字机,那不可能,不好使,明白不?”
苏樱桃看他已经把金表拿出来了,伸手摸了摸,但摇摇头,小声说了句:”东西挺好,但是苏货,戴又戴不出去,150一块的话,我考虑多买几块回去,看能不能销点金子出来,打个耳环,再打个项琏戴一戴,要500块,您自个儿留着吧。”
倒爷的心理是这样,本身就戴不出去的东西,砸在他手里其实也是砸,刚才是想讹苏樱桃的,可听她说打字机就是个闷亏,总会有点心软,再听她说戴不出去,想销金子的,这时候心里上就有占便宜的感觉了。
毕竟一块表才能销出多少金子来,顶多也就四五十块钱的金子,还能有多少?
“算了算了,你要能出170,这儿有七块表,我全给你,这可是斯大林就职的时候发行的纪念表。主要是斯大林不跟咱好,要跟咱打仗,要不然,这种表你买都买不来。”倒爷说着,从柜子里掏出七块表,一股脑儿递到了苏樱桃的手里。
小1200块钱,七块斯大林就职时的纪念金表。
苏樱桃把表揣进兜里,掏钱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也是个百万富翁了。
再逛了两家子,她又淘到一个中文打字机,这个要贵一点,270块。
但是打字机可以解放邓昆仑的双手,毕竟他每天要写那么多字,而且书啊,教案啊,都是实打实的抄,有个打字机,可以打印,也可以复印,不就比写字容易得多了。
这一趟简直赚大发了。
这一趟因为熟门熟路,四件军大衣,几批只有首都才有的布料,塞满了一个大编织袋,只花了两个小时,几个人就可以回宾馆了。
苏樱桃几乎认识所有褚岩认识的人,也是因此,才会对他们格外留意。
按理来说,护照都已经被她给烧掉了,褚岩的人就不该再跟着她才对,但是从出门到回来,苏樱桃就发现,还是好几个褚岩的狗腿子一直在跟着自己。
她心里于是也起了疑惑,心说:这些人干嘛一直跟着自己。
到了华风宾馆的门口,看褚岩那些狗腿子们也不走,一直蹲守在宾馆门外,虽然她并不知道褚岩还想要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褚岩肯定还想从她这儿图谋什么东西。
“走吧,晚上7点半的火车票,咱们该回家了。”邓昆仑这速度,简直可谓风驰电掣,苏樱桃的棉大衣才刚刚买来,他的火车票也买好了。
苏樱桃也着手,开始收拾整理她和汤姆,珍妮自己几个的包裹了。
尤其是那两件本身就是属于秦州的文物,虽然现在还不敢拿出来,但必须小心翼翼的保护好,用大棉衣包起来,装进编辑袋,要不然,磕一下碰一下,碰碎了,那价值不就全没了?
而就在这时,那边褚英又在敲门了:“博士在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邓昆仑在帮苏樱桃装东西,其实从本心上来说,他并不喜欢褚英这个女同志,但是毕竟褚英帮了他很大的忙,而且刚才也是褚英陪他一起去买的火车票,他遂出了门,问褚英:“有事情?”
“博士,陪我一起下楼,咱们走一走吧。”褚英笑着说:“我有好多关于国家,关于咱们整个民族命运的看法,困惑和不解,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苏樱桃听了这话,耳朵顿时搧了一搧:国家,民族的命运?
这可全是邓昆仑感兴趣的话题,而且,也是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聊的话题。
这是遇上知已了?
果然,邓昆仑礼貌的说了句:“你稍等片刻,我穿件衣服。”
紧接着俩人就一起下楼,到后院花园去了。
不过邓昆仑刚一出门,苏樱桃就听见褚英笑嘻嘻的问了他一句:“博士,咱们先从比较轻松的话题聊起吧,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哟,谈到爱情了?
这个话题不知道邓昆仑感不感兴趣,苏樱桃倒是很感兴趣。
苏樱桃对邓昆仑是这样,相比于爱情,她一直觉得,邓昆仑于她,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习惯于被她照顾,习惯于生活里以她为主导,至于爱情,她一直觉得,像他那种博学渊识的人,很难爱上她这种既泼辣,又粗野的女同志的。
当然,她爱的也是将来那个,愿意在她坐牢的时候,还跟她写信,跟她交往的邓昆仑。
所以俩人在这方面,应该属于半斤八两。
关于爱情这个话题,他和褚英之间,应该能聊的更深入。
今天,倒爷家那一小碗炸酱面,突然之间,开始怀念秦州了,趴在窗户上,正在想念着自己的小伙伴。
张兵兵,张冬冬和徐冲冲几个。
出来一周了,小伙子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他想赶紧回秦州,跟他的小伙伴们一起玩儿,玩的精疲力竭的时候,回到家,再吃婶婶做的炸酱面。
“怎么,想吃炸酱面?”苏樱桃看小伙子口水都快流到床上了,笑着问。
“婶婶,相比吃炸酱面,我更想在我吃炸酱面的时候,看到徐冲冲在我对面流口水的样子。”汤姆滋溜了口口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