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不借也不行,因为人家打的旗号是上首都,见领袖。
“厂里领导们怎么说?”苏樱桃于是说。
邓昆仑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人松口。但大家都觉得这事儿怕是推不掉,钱估计是得喂狗了。”
显然,领导们遇到大难题了。
这笔钱牛百破要的理直气壮,而他们不敢不给,要不给,就成反.动了。
不过既然领导们不找苏樱桃,苏樱桃也不好多管闲事,且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吧。
邓昆仑今天回家早,而且他有种特别奇怪的冲动,这种冲动是他原来从来没有过的。他原来总以为性只是一种活塞运动,只要用正常的途径渲泄过一次,自己会很长时间不想那种事情。
当然他现在也并不想,相比之下工作更重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跟苏樱桃呆在一个房间里,他的脑子会更清晰,思路会更明亮。
所以看苏樱桃拉着俩孩子要出门,他下意识的就要问一句:“你去哪儿,为什么不在家呆着?”
“从西方来的,自由民主的博士先生,你连我的问题都回答不了我,难道现在连我出门都要管?”苏樱桃反问。
邓博士非常干脆:“因为那件事情不可能发生,你不可能进监狱,我也不可能爱上一个蹲监狱的女人。”
“不要找茬跟我吵架,我现在非常后悔,就不该松那个口。”苏樱桃气的牙都咬一块儿了,她就不该因为心软,让这个男人在床上得逞的。
看起来他还真的,就跟做一个科研项目一样,完成上床任务之后,就把这件事完完全全的撇过了。
“她要去找民兵队的郑叔叔。”汤姆嘴巴贼快,立刻说。
也是真奇怪,在没有跟苏樱桃发生关系前,邓昆仑对郑凯很厌烦,但是那种厌烦是有度的,而现在,他对郑凯的厌烦,简直到了一种姐姐,他从来没有那厌烦过一个人。
他的粗鲁,他身上的烟味儿,以及他咳嗽的声音。
但他的嘴巴却说:“去吧,在西方夫妻之间就是如此,除了最隐秘的事情,对方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再干涉我,再见。”
苏樱桃还真是要去找郑凯,不过在找郑凯之前,她得先带着汤姆和珍妮到厂门外头走一走,去看看今天能不能在黑市上撞到点肉。
整个秦州的猪崽都因为炭疽给就地掩埋了,当然,就算有大家也不敢吃,她得去看看,运气好的话,能不能碰上点羊肉。
路过大篮球场,那帮露宿的小h兵们,热情贼高,有些人在跳忠字舞,有些人在唱歌,还有些人正在杀羊,宰羊,看起来可真热闹。
汤姆照例想去闻人家的屁股,被苏樱桃一把给揪回来了:“别的事儿婶都可以忍,但你绝不能去闻他们的屁股,汤姆,小h兵是你绝对要敬而远之的人,不论任何时候,好吗?”
“他们有好多钥匙,我要看钥匙。”汤姆简直痛心疾首,他还差两把钥匙,小h兵们在他看来就是宝藏啊。
但人小腿短,给苏樱桃一把抓着,可怜的汤姆就只能和她一起出门。
黑市从一开始是邓老二起的头,悄悄卖山药蛋子,现在人越来越多,好些个厂里职工们的家属,也聚在一起卖土特产。
“洋八路,想要点啥,今天我有肉。”还是上次问汤姆的那个小伙子,傍晚嘛,远远看去穿着一件黑乎乎的大棉袄,大热天的,他穿件大棉袄干嘛?
这人看起来像座山一样高,突然一耸肩,咦,露出两只黑蹄子来,他是在肩膀上扛了一大只野猪。
“婶婶,那是野猪吧,咱们不要啦,秦州有炭.疽。”珍妮谨慎的说。
“胆子大一点嘛,这只野猪我只要们15块钱总行了吧,现在一斤猪肉八毛钱呢,这么大,这么肥一只猪,我算白送呢。”这人一看苏樱桃的穿着,就知道她是个干部,所以得赶忙推销。
也是够败兴的,他刚打了一头野猪回来,结果秦州发生了炭.疽,没人吃猪肉了。
“这是一头野猪,死了多久了?”苏樱桃对着野猪在舔嘴巴,居然听见博士的声音,回头一看,还真是博士站在自己身后。
“时间不长,昨天才打的。”这人连忙说。
邓昆仑把野猪拎了过来,打着一只比拇指粗那么一丁点儿的手电筒在嘴里叼着,仔细看了一番,说:“卖我吧,这是15块。”
苏樱桃挺好奇,这博士不是说绝对不会干涉她的自由嘛,他跟来干嘛?
不过有他也挺好,他是生物学博士,他说这猪能吃,就肯定能吃。
邓昆仑站了起来,指了指身后说:“郑凯同志到咱们家找你,我把他给你带来了,好好聊吧,我是决对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黑麻麻的天色中,果然,邓昆仑的身后还跟着个郑凯呢,身上一股浓臭的汗味儿。
在梦里,苏樱桃好容易把他调教的像样一点,他入狱了,然后死了。
郑凯嘛,顶天立地的汉子,看邓博士想拎那只野猪,一把就抓过来了:“你们这种文里文气的男人,哪能拎得动这个,我来吧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