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人都没料到,再次来到医院时得到的却是一个噩耗——渡过休克期的郑宁的父亲烧伤皮肤大面积感染,生命危在旦夕……

那些个与孩子几分相像的面孔都皱着,没有人说话,仿佛一开口便要多承担些责任似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那个一生劳碌却仍摆脱不了贫穷命运的男子在昏迷中离开了人世。

静默的片刻后,重又喧闹起来。没有一个人去安慰郑宁,而是争论赔偿费与郑宁父亲留下的那间小房子的归属问题。这时候郑宁那一直沉默的叔叔站出来说:“郑宁一直是我们家照顾的,自然在我们家更住得惯,养个孩子的成本你们是知道的,卖了那房子都不够读小学的……”

“那个……”张司青忽地打断道:

“之前你们不是已经把郑宁交给我们了吗?”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

“我们说过吗?”

张司青沉默片刻后道:

“请问您尊姓大名?”

那男人很不屑地打量打量张司青:

“刘华。”

张司青将已经木然地郑宁揽进怀里:

“知道您和刘德华的差距在哪儿吗?”

男人挑眉看着张司青,就听张司青一字一句道:

“您,缺,‘德’!”

那男人一听就火了,冲过来就要打张司青,却被汤晨杰一巴掌掀翻在地上。张司青紧紧搂着郑宁,扬起下巴道:“该这孩子的!你们一分都别想拿!”

说完拉着也在气头上的汤晨杰离开了。

郑宁是最有理由哭的,但他直到离开医院都挺直了背没掉过一滴眼泪。

到汤晨杰家里之后,郑宁吃不下饭,在张司青的再三哄骗下才吃了几块小点心。

梳洗完睡下之后,三人分别睡下。汤晨杰也确实累了,刚闭上眼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了会儿,听到隐约的“喀嚓声”,汤晨杰起身,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就见了张司青在床上抱着郑宁轻声都:“想哭就哭吧……这里没外人……”

郑宁开始还憋着,但在张司青哄了他一阵后终是默默染湿了张司青胸前一片。

张司青松一口气,继续轻轻拍着郑宁的背。郑宁先是无声的流泪,到后来终于哭出了声。

汤晨杰去绞了热毛巾推门进来,坐到床边给小徒弟擦脸。

郑宁断断续续地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稍稍有了睡意。张司青将郑宁放平到床上盖上被子:“大师兄从小怕大灰狼,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郑宁红着脸点了点头,汤晨杰还想去绞把毛巾,被郑宁拉住了衣角。看着郑宁那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挽留与恳求,汤晨杰微不可闻地一叹。

于是在一张稍大一些的单人床上,挤了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为了不摔下去,两个大男人都只能侧着身,将小男孩拱在当中。

待郑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张司青舒一口气抬头,正好对上汤晨杰近在咫尺的脸,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视线。

张司青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自己便要兽性大发,于是压低声音道:“小宁怎么会成为你徒弟的?”汤晨杰的社会道场收费虽算不上高,但绝不是郑宁这样的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

“我们每次训练,他都在外面看。”汤晨杰轻声道:

“我就让他进来试试……”

“结果发现他是个武学奇才?”张司青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