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里,没有红绿的数字,也没有缤纷的风景。
可是他还不能告诉朴信。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接近的时间。张君冉不想让朴信陪着自己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把他当成病人一样呵护,关怀,照顾,不让他工作,不让他赚钱,过他仅有的,正常人一般的时光。
不管情况已经坏到什么程度,也要假装还好才行。
张君冉重新睁开眼睛,摸出口袋里的电话,拨打给顾铭。
电话那头的顾铭在哭,抹着鼻涕擦着眼泪地跟张君冉抱怨着:“小君君,呜呜呜,你知道吗,今天小平平又踹我了,还是在我们滚床单的时候啊……不,不是,准确来说是化妆间……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们今天全垒打了啊!”
那头的顾铭一会难过一会高兴又哭又乐地发疯。张君冉很替他高兴。
至少这个白痴兄弟,在他还有能力为顾铭做点什么的时候,终于拿下了那只鹦鹉。
只是现在,真的不太适合他恭祝他的兄弟再接再励迎接下一次全垒打。
张君冉等着顾铭停下来,不再兴奋地描述姚小平跟他有多么的适合,才慢腾腾地开口:“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顾铭擦着兴奋的泪水问道,“爷我今天高兴,要什么给什么,说,请你吃饭还是跟我爸说给你提工资,都没问题。”
“提工资那个不错,不过现在我需要另外的帮忙。”张君冉苦笑道,“我需要你,把我的眼科医生请到公司来,记得要伪装成一般客户的样子,不要让朴信看出来。”
“怎么了?”顾铭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来,“你的眼睛怎么了?”
张君冉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却一点也不清晰的那个花瓶,用事不关己的声音说道。
“想办法请他来吧,让他带上最基本的工具,哦,还有,可能待会麻烦你出去再帮我重新配一副眼镜。”
顾铭的声音也严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