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已经到了深夜。
还惦记着钟杳要给他看的东西,林竹始终想问又不敢张口,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也还固执地跟在洗碗的钟杳身后,捧着新热好的牛奶摇摇晃晃。
钟杳放好最后一只盘子,及时托住了险些从林竹手里滑落的玻璃杯,失笑:“这么着急?”
其实……也未必就是着急。
林竹抿抿唇角,被喂饱的整个人都安稳了不少,不再让云团裹着飘在半空了,心神彻底归位,就更忍不住反复回想着钟杳那时候说的话。
林竹喉间动了动,耳朵悄悄红了:“想……那时候不清醒,想听您再说一次。”
光是钟杳说了,他还没回应呢。
林竹站着,心跳愈块,鼓起勇气抬头。
钟杳正望着他。
刚洗完碗的钟杳,身上还穿着件款式简单的围裙,家居服的袖口挽到手肘,领口稍稍敞开一点儿,神色安静又温柔。
林竹吸了口气,头一回胆大包天:“再,再说一次……行吗?”
钟杳的耳朵也红了。
“怕你不答应……”钟杳揉揉耳朵,轻轻笑了笑,稍错开视线:“算是欺诈合同了……我今年三十岁了,演到七十五岁,就是四十五年。可要是我能活到一百岁呢?还剩下二十五年,那么长的时间呢……”
林竹没太能跟得上他的思路,微愕听着,却忽然因为钟杳报出来的数字心口微烫。
如果立刻就答应的话,他们……原来有这么长的时间,能用来在一起吗?
林竹有点儿后悔。
上车之前的反应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