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弥觉着潺潺最近怪怪的。
潺潺是好洁好静的性子,但凡这种性情的人,对于宠物和小孩都敬而远之,但最近几次宫里设宴,谁家带孩子来了,她都忍不住抱起来逗玩许久,好几次都把人家孩子逗哭了,她这才讪讪还给人家。
不止如此,她最近还特别喜欢和金凤一块玩,还把自己喜欢的小花钗小发带之类的给金凤带上,抱着它亲个不停,活活把金凤堂堂一豹子养成了一只猫。
谢弥自觉近来备受冷落,忍不住酸溜溜的:“差不多得了,我看你就差没吃饭睡觉的时候也跟它一道了。”
沈夷光十分不乐意听这话,把金凤抱起来怼到谢弥眼前:“那是你不懂,看咱家金凤多招人喜欢!”
她用红色的头绳把金凤的耳朵绑成两个小揪揪,金凤一对儿黑黢黢的豹眼睁着,和谢弥大眼瞪小眼。
谢弥被蹭了一脸毛,嫌弃地后退了几步:“蠢死了。”
金凤到底不是真的猫,虽然才俩月,但是个头却不小,他见她抱的吃力,伸手把它捞过来:“你真把自己当它娘了?”
沈夷光居然认真思索了一下:“不行,它有娘了,我最多当它阿姐。”她有点不满地看了眼谢弥:“咱们何时能有小孩啊?”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谢弥两眼,好像在嫌弃他没用,明明两人也没少那啥啊,每次时间都挺久的。
肯定是谢弥的毛病!
谢弥:“...”
沈夷光情不自禁地开始畅想:“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想要个小闺女,你看成国公的小女儿多好看。”
谢弥翻了翻眼睛:“我要儿子。”
这明显是在唱反调了,沈夷光哼了声:“如果我说喜欢儿子呢?”
谢弥面不改色地道:“那咱们以后就生个闺女。”生个她不喜欢的,她最喜欢的还得是他这个夫君。
他说完,也不等沈夷光揍他,扣好玉带一溜烟跑去上朝了。
朝上发生一件让他极为不悦的事儿,有官员直谏,说圣上年过二十,膝下犹空空,为子嗣计,建议圣上广选后宫。
之前因为谢弥专宠沈皇后,皇后又美名远播,朝上暂时没人敢提及此事,如今有人开了这个头,立刻又数十官员站出来响应。
谢弥漠然叱骂了几个,风波才姑且平息,下朝之后,他才要跟潺潺去嘟囔几句,就在长乐殿外撞上匆匆跑出去的见善。
见善一见着他,神色便松了松,慌里慌张行了个礼:“圣上,你快去瞧瞧皇后吧,娘娘刚用完早膳便呕吐不止,婢正要去请医工!”
谢弥心思一乱,大步跑了进去。
沈夷光脸色苍白,正趴在床沿上呕着酸水,每吐一回,她神情便越发恹恹,谢弥瞧的心都揪起来了。
等她吐完,谢弥抢过侍女手里的帕子和漱口水,把她抱坐到自己怀里,小心帮她擦着嘴角,又扶她漱口,等她面色略微好看些了,他才急声问:“怎么会吐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他目露厉色,看向殿里侍奉的下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沈夷光拦了他:“不怪他们,吃食应当没什么问题。”
谢弥心疼的要死,又是恼火又是自责,还欲发
作,就见医工走了进来。
他自己当初在外流离的时候也学过半吊子医术,慌乱之下居然忘了,见乐医工过来,他忙把位置让开。
乐医工手指才触及沈夷光手腕,谢弥就心急如焚地问:“潺潺没事吧?是不是她胃疾又犯了?该死,昨晚上不该让她吃烫锅的!”
沈夷光费了点力气,才向他挤出个白眼:“你安静一会儿啦。”
谢弥一脸不安地闭了嘴,乐医工一切她的脉,心头便是一动,随即又复诊了一遍,满面喜色地道:“恭喜陛下,皇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