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肆意惯了,哪里肯听他啰嗦,再说他明摆着在拖延时间,撑起身子就要强闯:“少啰嗦,案情已定,你还敢行凶不成?!”
萧霁空今日定要沈景之性命不可,何况他有昭德帝在背后撑着,猛地一抬手,军营将士团团把万年围住。
他一脸为难地笑:“公主,您就别为难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了。”
他心里还真没把万年放在眼里,如今沈家已是日薄西山,就连沈皇后都被幽禁,他杀了沈景之,万年能把他怎么样?
......
在萧霁空接任的那天,沈景之就发现了吃食的不妥之处,但为了避免萧霁空起疑,痛下毒手,他只能每日少吃一点,不至于毙命,身子却也虚软无力,瞧着倒跟生病了似的,只不过没外面传的那般严重。
沈景之略咳了几声,从床下翻出一只男子样式的发钗,发钗尖端被打磨的极薄,他深吸了口气,把发钗藏于袖中。
就在此时,营帐外忽然冒起滚滚浓烟,火势几乎霎时就将营帐围住,环绕而来将他吞没。
沈景之深吸了口气,忙撑起身子,脱下外衣用水泼湿,又捂住口鼻。
也幸好他早料到萧霁空想杀人灭口,便提前把钗子打磨尖锐,此时忙用钗子划破了营帐,重重划开了一个豁口,俯低身子钻了出去。
谁料他才滚出火海,一片雪白的剑光就向他袭来,萧霁空的亲信怕他跑了,早就在账外候着,为首的那人狞笑道:“沈世子,你要是肯老实烧死在里面,说不准还能死的舒坦点,可你偏要跟阎王较劲。”
沈景之到底是文官出身,身子又无力,强撑着和几人缠斗了一时,便被一记窝心脚踹到了地上。
为首那人高举狭刀,正要给他个痛快,忽然就听到如洪流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有个玄衣少年纵马越过火海,拔出腰间佩刀,利光一闪,他两条手臂就被砍下。
谢弥探身下腰,拎着沈景之的腰带把他提起来,又环视了一圈,淡淡道:“别留活口。”
他行事一向狠辣,话音刚落,谢勇就带着如狼似虎的亲卫扑上去,将萧霁空这些亲信屠鸡宰狗一般杀了个干净。
谢弥有点嫌弃地看了眼半昏的沈景之,把他撂在了林烟的马背上。
他的马才不会随便给哪个臭男人躺,哪怕是他未来大舅子也不行,哼。
谢弥解决了这头,派人跟还在和萧霁空扯皮的万年知会了声,便带着人径自折返回建康。
萧霁空万万没想到,沈景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都能被人劫走,他娘的是神仙显灵了不成。
萧霁空再不复方才的得意,还以为是万年遣私兵救的人,忙抬头看向万年:“公主,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地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
万年得了沈景之无恙的消息,哪里肯受萧霁空这等小人的气,扬起手里特制的马鞭,劈头盖脸对着他就是一顿好抽。
抽完她还吵他啐了口,马鞭点点他,冷笑道:“以后你们萧家人别犯在我手里。”然后一扬马鞭,扬长而去了。
......
虽然谢弥答应了,要把她哥平安带回来,但是没亲眼见着人,她哪里放心的下?
好家伙,谢弥没去之前,她只用挂心她哥,谢弥过去之后,她还得分心操心谢弥会不会出事,身份会不会暴露,要是暴露了该怎么办?
她坐不稳站不住的,便在堂屋内不安地左右徘徊。
她等了大半日的功夫,老远就见谢弥架着虚软无力的沈景之跨入了进来。
沈夷光鼻根一酸,忙吸了吸鼻子,匆忙迎上去,见谢弥和沈景之要进门,她忙叫了声:“等等!”
大门口摆着一个一尺来宽的火盆,她难得迷信起来,一脸严肃地道:“我跟着书上学了几个民间去晦气的法子,哥,你先跨过这个火盆。”
沈景之无奈一笑,提着衣摆跨过,沈夷光又拿起桌上新采的柚子叶,沾了清水,往他身上点了点,口中念念有词:“希望咱们以后都能平安顺遂,少沾惹小人。”
沈景之还有许多话想跟她说,奈何身上实在乏力,沈夷光也知道他身子不妥,忙让下人扶他回房:“我请了医工来,等会儿就为你把脉调理身子,有什么事之后再说,都来得及。”
等沈景之一走,谢弥就放肆起来,大喇喇跨过火盆,一张漂亮脸蛋凑到她面前:“没我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