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时间回溯到祁轻筠带着祁有岁来到鉴定中心取报告的那一天。
也许是早就知道祁轻筠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在祁有岁看到报告单上有关父子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时,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握着报告单的手指用力了些,肩膀有些颤抖,而站在他身边的楚却泽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活像祁轻筠才是自己的亲爹,片刻后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竟然在众人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多少懊恼、悔恨和愧疚,祁轻筠父子都不得而知。
他们只知道,在此后的一个星期里,祁轻筠父子俩人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却泽,一个星期后,柳成碧来到班上,宣布了楚却泽主动退学的消息。
祁有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瞳仁还有些暗沉,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身边的空座位,随后又收回视线,打开笔帽,面无表情地在练习卷上写了几个字,但细细看去,却发现那些字根本都不能称的上是字,歪歪扭扭扭曲打结地缠在一起,像极了他烦躁的思绪,左冲右突,却永远徒劳无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自从楚却泽离开学校之后,祁有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沉稳了不少,也许是经历过大喜大悲,又或许是准许他任性的人早已不再出现,他心态也不像从前那样骄纵任性了,认认真真本本分分地开始学习,就连柳成碧主动来问他要不要继续参加文艺汇演,祁有岁都摇头拒绝了。
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祁有岁和人相处还有些抵触,不同于以前的不屑,而是有些恐惧。
祁轻筠将祁有岁的变化看在眼底,虽然儿子开始认真学习是件好事,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变化的背后,没有隐忧。
往日里,祁有岁不爱和人相处,但起码活得还勉强算是自由恣意,但现在,他已经有些下意识远离人群的社交,把学习当做逃避的窗口,整个人似乎呈现出一种自闭的状态,这不得不让祁轻筠有些忧心。
祁有岁这幅样子甚至引起了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的钟雪尽的担忧,钟雪尽一度想要终止心理治疗,专心陪祁有岁,却被祁轻筠制止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陪着他只能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