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我经常会做很多噩梦,关于你的噩梦。”
“有时候是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个个人影成了斑斓模糊的色块,我看见你从面前经过,面无表情地经过我,无论我怎么喊你都没有理会我,最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那些虚幻人海里。”
“这个,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噩梦。我经常想,如果莫冬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能平安喜乐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就算我和他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我也为他感到开心。”
“不,我怎么可能会感到开心。一想到你的余生的喜怒哀乐,所有的经历都将与我无关,我,我就觉得自己……”
莫冬沉默地等待着,可是陈越没有继续把话说完,而是又提到他一个月前发的梦。
“你躺在白色的床上,血一滴滴地从你下垂的指尖处流到地板上。”
陈越到现在还很清晰地记住那个可怕的场景。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门缝里爬来一道诡异的红色水迹,它像是有生命似的,在地上蜿蜒移动,直到停留在自己的床脚处。
他屏息沿着水迹走,一直走到莫冬的房门前,颤抖的手掌几乎握不住门上的把手,他一点点地推开那扇门,那条水迹消失在莫冬跌落的右手食指尖上。
那些红色的液体就是莫冬的血。
他的视线顺着那只惨白的手向上移动,他看见了莫冬。
准确来说,是莫冬的尸体。很瘦很瘦,身上的血都流尽了,皮肤苍白得几近透。
像一个空掉的玻璃杯子。
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他的瞳孔骤缩,一下子就被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