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如果他们发现两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开除。”
雷古勒斯捂住鼻子,偷偷的打了个喷嚏。
“你是不是很冷?我忘了把袍子还给你了……我特意穿过来的。”茱莉连忙把外面罩着的袍子脱了下来,披在雷古勒斯身上。
“现在还冷吗?”
雷古勒斯把袍子裹得更紧,感到有点晕晕乎乎的,像是要发烧。
“好一些了。我们回去吧。”
茱莉点点头,转过身向那扇通往地下的小门走去。雷古勒斯紧跟其后,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那个小村落。
他们爬回了那条狭长的密道里,又像刚才那样,一前一后地往回折。与来时不同,雷古勒斯步履蹒跚,时不时发出低哑的咳嗽。他举着魔杖的手摇摇欲倒,似乎已经很疲倦了。茱莉上前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雷古勒斯把胳膊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回答道,“我没事。”
他们继续走着,茱莉怀疑地盯着他摇来晃去的步子。他们一路沉默,回到了那个分岔口。
雷古勒斯突然站住了脚,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扭头对茱莉说,“回去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
“埃姆和阿兰也不可以吗?”
“他们也不行!还有,”他忽然变得怪声怪调,带着嘲弄人的意味,“你不要同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雷古勒斯看见,茱莉的眉毛高高挑起,不快地撇了撇嘴。
雷古勒斯愣了神。茱莉平常饱含着烂漫轻快的嗓音没有任何预兆的变得冷硬又成熟,而那对总是温和懵懂的蓝眼睛,也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愠怒。雷古勒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茱莉突然变得非常陌生,这和他印象中的茱莉判若两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她质问道,声音很大,回音在地道里不断回荡。
雷古勒斯知道,她生气了。然而他仍僵持着,默不作声地与她对视。
茱莉恼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撞开雷古勒斯,大踏步往前冲,哪怕前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不管不顾了。
雷古勒斯快步跟了上去,把手中的魔杖举的更靠前,追着她的影子。茱莉越跑越快,他逐渐撵不上了。他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愤怒地大叫,“你站住!”
茱莉没有理他,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雷古勒斯一个人在黑乎乎的密道里摸索了。
“茱莉!”他又叫道,地道里没半个回音。
他接着往前走。身体的烈火烤炙的更厉害了。他的嗓子像干涸枯竭的水源,被蒸烤的一滴水不剩,裸露出干燥的裂缝,一咳嗽,那裂缝就带来久久不散的磨人痒痛。他的意识越来越迷乱,脚步也越来越乏力。他扶着墙壁一点点往前挪,一阵阵心惊肉跳的眩晕中,他突然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地道里突然响起茱莉的声音,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气,“你要道歉,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不能这么说他们!”
雷古勒斯支撑不住,一下子栽倒在她身上,茱莉慌忙扶起他,声音变得缓和下来,“你怎么了?”
“头疼,好热。”他昏沉地抬起头,感到身体燃起了熊熊热火,烤的浑身上下的水分都蒸干了。他晕晕乎乎地看向茱莉,她的身影不断分离重叠,好像分开了两个。
“你生病了吗?”茱莉扶着已经迷迷糊糊的雷古勒斯,把魔杖拿到自己手里,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变得安静又听话,没有阻止茱莉把头贴在他的脑门上。
“你发烧了!我这就带你回去,去找庞弗雷夫人!”
“笨蛋。那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出来夜游了。”
“我带了一点退烧药——”
“不!我不用!带我回宿舍。”
茱莉咬紧牙关,搀扶着雷古勒斯走出了密道。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费尔奇和他的猫都不见踪影了。她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包在他身上,就像是一个围巾那样的系法。
她让雷古勒斯靠在自己身上,自己抗着风吹过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场地,悄悄回到城堡主楼里。
茱莉连拖带拽,把他带回了宿舍。然而,当她下过通往斯莱特林宿舍的楼梯,却发现只有一堵滑溜溜的石墙。
雷古勒斯挣扎着直起身子,对着墙壁念道,“永远纯洁。”
石墙缓慢地打开了一个入口,这个时间,其他人应该是入睡了——然而,门口赫然立着一个男孩,面孔清秀,皮肤白皙,隐隐可见纵横在手臂上淡蓝色的血管,浅金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戴的也很齐整。他正以玩味有趣的眼光审视着他们。
“原来他翘了和我的约会,就是为了去见你啊。”他慢悠悠地开了口,茱莉察觉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她迟疑地看着男孩,那张俊秀的脸带着不讨人喜欢的骄矜。
他大步迈到茱莉身边,用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傲慢神色打量着她,然后讥讽般地对雷古勒斯说,
“就为了她这种人……把自己弄病了?”
“不用你管,巴蒂。”雷古勒斯微微侧过身子,挡住了茱莉。
男孩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雷古勒斯,阴冷地对茱莉说,“你可以走了。”
他们进去了,石墙重新合拢。
茱莉担忧不已地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宿舍,满脑子琢磨着雷古勒斯的病,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心不在焉地捧着埃姆里斯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翻看,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挨到了天明。
第二天,当赫奇帕奇的众人发现公共休息室里熟睡的茱莉全都大吃一惊。她蜷在沙发上仰面大睡,脸上还盖着一本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看上去大概是看了一宿书。
“我们的新生可真用功……”六年级的泰德·唐克斯满怀敬意地看着呼呼大睡的茱莉,对身旁的埃舒·欧内斯特感慨,后者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叫醒她。
“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七年级的阿莫斯·迪戈里感叹,“看到新生们这么勤奋,我觉得今年的学院杯完全有可能属于赫奇帕奇。”
“话说回来,第一场魁地奇球赛快到了,挑上钟意的选手了吗?”同为七年级的阿米莉亚·博恩斯问埃舒·欧内斯特,埃舒遗憾地叹了口气,“说真的,选手们都还不错,都是好苗子。可我听说,格兰芬多最近挑了一个很厉害的追球手,而且骑得还是最新款的光轮,这在咱们学校还是独一份的呢。要知道,斯图尔特·希思就够我们受的了,别看他扫帚老,可他把游走球打的出神入化……不过,我听说了,咱们有一个飞的很好的新生,诺曼。”
“我也听说了,”泰德·唐克斯若有所思,“可是斯莱特林好像也有一个飞的很好的新生来着。”
“我知道,斯莱特林!”埃舒大为恼怒,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在吐出心里积攒已久的怨气,下巴不停抖动着,“他们会叫新生怎么办呢?学着如何在公平竞赛的原则边缘上试探,每一件投机取巧的事他们都不会放过!去年,你们也知道……他们的手段多么下流!”
“好了,冷静些,兄弟,今年非得雪恨不可!”埃舒的铁哥们,乔利·埃奇沃思拍拍埃舒的肩,“我们一定会赢的!”
“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学院杯,魁地奇杯都会属于赫奇帕奇!我们只要尽力就好了!哪怕没有奖项,但我们努力争取过,况且,我们还来了这么多勤奋的新生,哪怕我快毕业了,可看到他们,也就放心不少了。”
“是啊!”
“我们得以身作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