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当然在胡说八道。
姜冉反应过来了,却因为没有经验也没这功能,有点儿信以为真,撑着他爬起来想看一眼是不是真的皱了,听他闷哼一声——
下一秒天旋地转,就被他摁进了沙发里。
她“啪”地一下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中,他扶着她的膝盖,压到了她的头顶,“还是我来吧,真是一点偷懒不得。”
姜冉恍惚地想,她在雪场倒是经常听约会的小情侣这么说,通常这句话之后,是男的要给女的穿她自己穿不好的鞋,或者调她不会调的固定器。
多么小清新。
他们老了,逐渐油腻,这种台词居然出现在床上耶,好邋遢。
她抬起手揽过他的脖子,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无限靠近,娇气地要求,“亲。”
她不说他也会亲。
因为下一个瞬间,他低下头吻住的同时,顺利地将她因为猛的冲撞下意识要尖叫的声音尽数吞噬到了喉咙里。
……
半个小时后终于收尾。
姜冉趴在她这便宜阿弟的怀中疯狂地打着呵欠,犹如吃饱喝足后拒绝再与他人逢场作戏的猫。
她的睡裙带松松挂在肩头,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也许是炉火烧的太旺或者是别的原因,现在她终于不再喊冷了。
北皎低头亲了她肩上软肉一口,感觉触感有些凉,他便抬手拽过毯子给她盖……
姜冉伸手一摸,摸到一手湿漉漉的,她尖叫一声缩回手,反应过来后无语道:“我的爱马仕毯子!羊绒的啊!”
北皎被她凄惨又心疼的叫声喊的只想发笑:“那怪你自己吧,都是你的东西。”
他裤子都湿透了,她也是神奇体质,这些东西都能攒住似的,才攒了一个多星期,便犹如洪水止都止不住一般。
姜冉从他身上爬起来研究她的毯子,北皎的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送干洗店?”
“这东西怎么送干洗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姜冉白了他一眼,拎着毯子,扔开他缠在她腰间的手,“我爸他们该回来了,你收拾收拾,我上楼洗澡去了。”
语气绝对冷酷无情。
与方才缠着他要亲的判若两人。
北皎有一种强烈的被始乱终弃的错觉,可惜她并没有给他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上楼去了,北皎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和门让寒风吹散满屋子留下的欢爱后浓郁的气息。
这种味道好像在暖气中更加浓烈呛鼻。
寒风迎面吹来,黑发年轻人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套上了毛衣,他提好裤子,将兄弟塞回它该去的地方,又任劳任怨地找来湿纸巾擦沙发——
真皮沙发,任何一点儿奇怪的液体粘上都会很明显,他擦的仔细,然后还没忘记把一切清洁工具带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扔掉。
……
北皎自己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两位家长已经回来了。
他们去了趟大超市买了些过年的坚果和姜冉喜欢的零食,此时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姜怀民说想要睡个午觉,便上楼睡觉去了,张零零坐在客厅,面无表情地看电视。
电视又在播八点档狗血家庭剧,一家人为了一个老破小房子争得鸡飞狗跳。
北皎径直走过去餐厅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转过身时,一个抱枕被扔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他捡起来,翻过来一看,哦,清理之下的漏网之鱼。
怎么弄到这上面的都不晓得。
他随手把那个抱枕沾了白液的一角塞到洗手池里清洗,张零零看他全程淡定的连解释都懒得解释,那样子搞不好一会儿还要跟她说“谢谢提醒”,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不要脸,这是客厅!”
北皎把湿漉漉的抱枕扔回沙发时,她终于忍不住问。
被质问的年轻人终于有了反应,掀了掀眼皮子看着还是不太想理她,只是半晌才慢吞吞道:“已经很克制了,要不是你们在,别说客厅,饭厅我也敢。”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上去就是陈述句语气。
张零零被他镇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说他不要脸,他也是真的不要脸,张着嘴吃惊好半天,她都有点儿没回过神来——
记忆中,北皎虽然对她冷漠,但是很少说话呛她。
最多就是不理她,任由她发疯发颠,然后顶着漠然的脸走开……
张零零说不准是哪种待遇更让她气的发疯。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个来回,她下巴都因为震惊有些颤抖,又问,“你哄她……陪你这么玩的?”
“玩”这个字用的,北皎不是很喜欢。
但是他没有纠正她,因为可能在张零零看来,人类可以供给另一群人类玩弄的思想根深蒂固,根本就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产物,他没想着费劲板正她。
“妈,”他只是讥讽地翘了翘唇角,“你这样堂而皇之打听儿子的床上事宜,不合适吧?”
张零零都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要不是此时此刻他唇角持续性嘲讽上扬,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
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死死地抓着自己羊绒长裙的裙摆,十分无助的模样——
她今天穿的一身浅色,看上去更加年轻的像是三十岁这样,风韵犹存的脸未施浓妆,垂着眼,哪个男人看着不心疼呢?
可北皎不是男人啊。
他还年轻。
不吃这套的。
北皎冷漠地看着她,冷冷道:“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打听。”
“跟我没关系?”她跟着重复了一遍,“你说跟我没关系?!”
她一瞬间就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猛地跳了起来,随手抓过刚刚放回原地的抱枕,扔到了北皎的脸上,“你不要脸撒欢也要看看你在什么地方!这是姜怀民的家!”
那枕头“啪”地打在他的下颚,不疼,就是抱枕的拉链有点儿硬,在他下巴刮了一小道红痕。
他脸被砸的微偏,舌尖顶了顶腮肉,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