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闭了闭眼:“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说着,伸手把他放在腿上的ipad拿走,锁了屏往沙发上一扔,动作不轻——反正足够北皎反应过来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他伸手去捉她的手腕,被她灵活地躲过,姜冉在屋子里暴躁地转了一圈,屋子里暖气开的足,她整个人也心烦气躁。
绕到桌子前,拿起他刚抿过一口的茶杯,将里面正好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深呼吸一口气,理智也回来了,杯子放回茶几上,他盯着她放下的杯子,视线又落在她唇上的温度在杯沿留下的痕迹。
“没躲着你。”他想了想,承认,“算了,是躲着你。”
姜冉瞪着他。
“但是是因为不确定你想不想看见我,”北皎用平和的声音说,“所以先躲着走了。”
居然听上去有点可怜。
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别的不一定会,但一定擅长最大程度的把控人心——利用自己的外表什么的,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时,他就可以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姜冉提醒了自己一万遍不能上当受骗。
所以她没说话,就是冷冷地望着他。
正巧这时候门外有人叫了她一声,门开了,刚才就来过一次的工作人员小弟在此伸了个头进来:“老板说新到一批新款板包,让你一会儿下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顺便问问邱年姐,你们挑一两个拿走。”
姜冉应了声。
工作人员小弟瞅了眼姜冉身后的北皎,像是有点不确定要不要扔下客人让姜冉立刻下楼,犹豫了半天后,在客人一个字未说的情况下,选择了放弃:“那你一会儿忙完了,记得下来哦。”
说着关上了门,姜冉那句“我不忙现在就去”被关在了门里,基本上是被掩盖在了关门声中。
就算这样她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在门被关上的同一时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人。
伸手去拿自己的滑雪板,结果手刚碰着板的固定器。手肘就被巨大的力道一把捉住——
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横过她的腰,硬生生地将她一把抱起,双脚一下子离地,下一秒便被人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装可怜的人见这招无效,终于不演了。
年轻人熟悉的气息与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一起笼罩下来,姜冉脑子嗡嗡的,挣扎着想起,奈何对方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手一撑,直接封死了她的去路——
现在她被牢牢地关在他的胸膛和沙发靠背之间。
年轻人的淡色薄唇就悬空在她面颊一侧,近在咫尺的距离。
“所以,”慢吞吞的磁性嗓音响起,“刚才看见我为什么不叫我啊?”
他开口时,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寒毛倒立。
“叫你做什么?”
她有些紧张起来,深褐色的瞳眸死死地锁盯他深色的眸子,然而他眼瞳深不见底,她只能看见无尽的危险信号。
“你不是在忙?”
介于眼下局势与气氛好像有所倒转,她委曲求全地补充了句。
他眨了眨眼,感觉好像有点懂了。
撑着沙发的手放开了,姜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大手握住了她的细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拖——
她自然一阵挣扎。
两人一番纠缠后双双倒进沙发,最后变她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背靠着他怀里……身后的人垂头望着她,仔细打量了她僵硬的侧脸,薄唇一抿:“你不高兴了?”
她的双手还被他一只手牢牢制住,另外一条胳膊缠在她腰间——
她觉得这个问题就很荒谬了,现在这样的姿势,她坐在……明显不太对劲的动静上面,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她脑子一片空白,其实根本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什么时候遇见我的?听见多少?看见什么了?我跟那个女的靠的太近了吗?没办法啊,我在接受约课之前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性格,到底想干什么……”北皎很有耐心地说,“那人回来我就删掉了啊,以后不会接她的课了的。”
他很久没说那么长的句子了,对她。
“要不以后还是不接零基础了,”他问她,“我都滑三年了,能不能教要学换刃和走刃的那个水平啊?”
然而对于他真诚的发问,姜冉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她扭了扭腰想从他身上站起来。
听他鼻息变重了些,嘟囔了声“别乱动”,她立刻又不敢动了。
满脑子危险信号亮起了巨大的红灯。
北皎眸色逐渐变深,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蹭女人柔软的面颊……喉结无声地滚动,他说:“我连那女的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你也用不着费神惦记,今天我们算扯平,好不好?”
姜冉猛地一顿,回过头望着他:“什么扯平?”
他冲她笑了笑。
“比如我也不问你那个固定器角度是怎么回事。”
“……”
姜冉觉得半夜十二点看最恐怖的恐怖片都没有这一下子的恐惧深刻。
身后年轻人那张漂亮又精致的脸蛋就在皮子底下,他神情温和,那眸色却深得犹如黑洞……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但凡她再多说一句,她今天就别想完整地走出这个办公室。
姜冉没说话,浑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氛,就好像但凡他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她就会立刻尖叫——
在这样紧绷得仿佛随时崩盘的气氛中,他缠绕在她腰间的手臂越发收紧,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胸腔,凑上来,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别碰我——唔。”
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逐渐变得沉重的鼻息声,舌尖一顿,这才顺着她唇角的缝隙钻入,细细腻腻地,逐渐加深这个吻。
“你说扯平就扯平?——”
抗议被他硬生生的吞掉,她唇上的唇蜜被他吃掉,上一次他就发现了,这牌子的唇蜜薄荷味的,还有点甜。
舌尖卷着她的舌根,听她从鼻腔里发出无可奈何的闷哼。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直白又放肆,漆黑的眼中是盛满的欲。
……
五分钟后,姜冉下楼来。
俱乐部老板叉着腰站在一堆的滑雪板包跟前清点,抬头扫了眼从楼上下来的人,收回目光,想了想不太对,又看了她一眼。
看她满脸倦色,眼角微微泛红,却好像又不是完全的没精神,只是抱着雪板的腰没往日那样笔直。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俱乐部老板不怀疑有它,“楼上那个搞定没?”
姜冉厌厌地说:“搞个屁。”
“你们这就属于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俱乐部老板幸灾乐祸地指着她那张看上去好像是吃瘪了的脸,“来来来,选个包当精神损失?”
姜冉原本想说不要。
想了下楼上椅子上好像放着个冰蓝色的滑雪包,用了估计挺久了,下面都磨得看不出原色,好像还自己用针缝补过。
她一蹙眉,便弯腰,随手拎起来个黑色的看了看。
多看了两眼,听见身后二楼有动静,一回头看见方才吃饱喝足的狗跟了出来,此时弯腰靠在二楼栏杆边,低着头,懒洋洋地往下望。
两人短暂对视。
姜冉猛地眯起眼,扭回头,重重扔下手里的包:“要个屁!滚蛋!”
俱乐部老板:“……?”
让您选个礼物咋还急眼了呢?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