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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人群里,摄影师站在前面让大家管理好表情,一群人闹哄哄的,也没什么人搭理他。
北皎眉头微蹙,视线始终锁定着不远处的高级道,雪道的坡度遮挡了他大部分视线,直到那个女人滑成了一个小点,滑到相对较平缓的地方。
那个之前莫名其妙推坡推完了前半段分背影,他看她起跳,也不知道是想抡个720°还是540°,反正跳的时候核心应该是散了,侧着重重摔倒地上,滚出去一圈。
北皎抬起手,拨开面前的人向往前挤。
凉鹤被他扒拉了下,莫名其妙地回头:“怎么了吗?”
北皎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那女人自己爬起来了,揉着胳膊,塞进雪服里的长发跑了几缕出来。
抬起来的脚跟落回了雪地上。
“没事。”
他说。
……
姜冉下了雪道直接抱着板消失了一会儿,去咖啡厅喝了一杯热巧克力,再回去的时候,那群闹哄哄的人不见了。
应该是回去了。
大部分玩儿刻滑的都喜欢早上顶门,然后滑个上午,下午把雪造作得稀烂他们也就回去了。
她就把头发从雪服里掏出来,护脸也放下来了,卸掉伪装,安心地滑了两个点,脑子什么也不想,反而不太摔。
等她终于觉得有点累了准备回家,看了看时间外面应该太阳快落山了,她抱着雪板浑身酸痛地走出雪场,顺势看了眼手机,就看见宋迭半个小时前给她留言:我完事了,去找你?
她愣了愣,摘下蓝牙耳机,刚想说不用呢,一抬头,就看见穿着aj和牛仔裤,宽松卫衣,双手插兜的年轻人就站在雪具大厅的中央,望着她笑。
他这一身便服,和周围穿着笨重雪服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姜冉凑过去。
宋迭说:“这个点了,除了来找你去吃饭还能干什么?”
“啊?”姜冉有些茫然,“哦,我之前没看手机,出了雪场才看见你的留言,早知道不让你跑那么远过来了,选个咱们折中的地方碰头就好啊?”
“没事,开车也不累,今天就是看了看开会资料坐了一天。”宋迭自然而然地伸手,拍掉她肩膀上的雪,“想吃什么?”
手指停顿了下,又将她有些凌乱垂落于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储物柜那边走。
姜冉换了衣服,宋迭接过她手里的滑雪包拎在手里,空出来另一只手,笑眯眯地问:“能不能牵手啊?”
姜冉刚想回答,想想哪不对,又说:“你什么时候牵手还要经过我同意了?”
他笑了,看她不是很热情,就作罢。
两人的对话是被隔了几个柜区一声巨响打断的。
姜冉吓了一跳,“怎么了!”
宋迭伸头看了眼,也没看到什么东西,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等换好衣服离开储物柜区域时,经过刚才传来巨响的那排椅子,姜冉好奇伸头看了眼,果然什么也没有,就角落里有一瓶打开的矿泉水瓶,瓶身严重变形,瓶盖飞在距离它一两米开外的地方。
半瓶水水淌了一地。
只不过因为这区域本来就到处都是别人抖落融化的雪水,也没人在意。
……
就这么过了浑浑噩噩的一个多月。
姜冉又在融创看见北皎几次,一次他在上课,手拉手带着个小姐姐推坡,小姐姐盯着教练的脸,好像雪道长在他的脸上。
一次他自己在滑,蹦那个不知道谁教他的nollie360°。看出来他是想练540°,姜冉很恶趣味地回家就发了nollie540°的教程,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心想:来吧!有本事别刷到我!听到一个字都是互相污染!
还有几次他和凉鹤或者是其他朋友在一起滑,互相录录视频。
六月,广州正式入夏,北皎在短视频app的粉丝涨到了一万多个,粉丝诡异地和隔壁跳公园的单崇高度重合——
大概是因为脸。
六月中旬,姜冉开始着手准备回哈尔滨的事,她觉得自己再看见北皎,这个夏天蹦完也出不了正经的nollie720°。
男人果然影响她进步的步伐。
然而邱年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的朋友大部分都在广州这边,而马上就要到姜冉的生日了,她觉得她至少应该过完生日再走。
姜冉一琢磨,也行,也不能为了躲男人生日都不过了,那他妈也太狼狈了——
之前两年没好好正经过生日那是因为第一年还没把邱年他们捡回来,身边只有北皎;
第二年她身边有很多朋友,除了北皎,而且国家禁止三人以上集会……
今年她习惯了,好不容易广州开放了娱乐场所,只要不算非法集会,爱谁谁,她要过生日。
姜冉的生日是6月23日,巨蟹座的第二天,听说巨蟹座和天蝎座血妈妈亲的配,她白眼都要翻上天。
生日那天,姜冉的公寓里来了很多人,等于是开了个party,疫情这些日子给孩子们都憋坏了,好不容易找着个合适的理由、合理的时间合法聚集,所有人都很积极。
被清理出来的茶几上摆了五六个蛋糕,刚开始姜冉还很有耐心地去开门关门迎接客人,但是等这么干十几次后,她觉得自己家的门都快开烂了——
干脆敞着门,出入自由。
反正她家这个公寓一梯一户,也不用担心打扰到所谓邻居。
从下午开始人就络绎不绝,一部分人闹哄哄地进出厨房,大家一起吃了个晚饭,因为人多吃的火锅,大夏天的,空调开到18°,吃火锅也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天黑,宋迭终于忙完过来了,此时屋子里大部分都是一块儿滑雪的,知道姜冉最近在和一个小哥哥有情况——
没在一起,但好像差不多了。
见到宋迭来,大家在起哄,姜冉拎着一个酒杯在笑,可是眼睛忍不住越过走进来的年轻人的肩膀,向他的身后看去。
外边天都黑了,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
脸被带着温度的柔软指尖捏着强行转向,邱年笑眯眯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说:“别看了,宋迭都到了,在看就不礼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