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开始窜天猴姐姐看着好像没什么反应,就是牵着我的手时捏的我有点疼,但是那个疼吧大老爷们我还是能忍的!”
阿团说着说着重点就跑偏,跑偏里又夹着几句重点,他停顿了下,总结,“就是凉姐问你固定器角度那一会儿,她快把我手捏断了。”
“……什么角度?”
“就咱们都用的,(33,21)。”
“……”
“所以什么意思,在凉姐让你调这个角度时,窜天猴姐姐看上去能吃人了,她是讨厌这个角度吗!为什么这么奇怪啊!怎么会有人讨厌一个固定器的角度这么奇怪的东西!”
小孩还在耳边吱哇乱叫。
此时缆车到了,抬起护栏,阿团震惊地发现打从雪滑雪开始下缆车应该就没怎么摔过的他家师父,往前挪了两步后,有点狼狈地摔倒在缆车下面。
阿团的儿童雪板稳稳地停在跪在地上的黑发年轻人眼皮子底下,一个好奇的胖脸弯下腰凑近他:“师父,你怎么啦?”
“我没给凉鹤调那个角度。”他小声地对阿团说。
“……”阿团不理解这时候说这个干嘛,“重要吗?”
重要。
北皎爬起来,随便拍掉脸上的雪,拿出手机想告诉姜冉这件事。
但是在通讯录翻了好久也没翻到和她的聊天记录对话框,他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说话了,无论他怎么清理前排聊天记录的列表,也不能总把她放在第一页。
聊天顶置功能又不想用。
久而久之,她的头像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北皎收起了手机。
“不过后来那个哥们还是把窜天猴姐姐抱怀里了。”
“……我看见了。”
“抱得挺紧嗷,就连你也以为他们是情侣?”阿团迟疑了下,问,“所以师父,你是不是没戏了?”
北皎闻言,无力地扯了扯唇角。
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
周末如约而至,本来姜冉还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等那一天终于到来,她发现自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多新鲜啊,你和土狗在一起的时候加上暧昧期也有大半年了,就没去约会过吗?”
坐在姜冉公寓的沙发上,邱年盘腿抱着半个西瓜,盯着电视机里的电视……只是在她与电视的中间,时不时会晃出一个人影横在中间,让她看自己手里的衣服颜色行不行。
“姐姐,你穿什么都好看!”邱年含着口冰西瓜,吐字含糊不清,“能让让不,你挡着字幕了。”
姜冉骂骂咧咧地扔掉了手里的白色吊带裙。
邱年笑了:“你现在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北皎那会和我见面基本都是在雪场,穿的是雪服。”姜冉面无表情地说,“头盔手套和护脸,有时候我涂个口红就出门了。”
“现在你也可以,反正走哪都得戴口罩。”
“……主要对方是宋迭。”姜冉丧气地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爬过来抓过勺子吃了口西瓜,“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圈子就这么大,内部消化很正常……”
“你当时和林霜怎么做到无缝对接交换男朋友的,不别扭吗?”
“啊,林霜先对黄灿下手的,我也不知道她别扭不,反正我发现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一个月了,该干的也干完了——下周不是清明节了吗,咱们一起去问问她?”
“……”
姜冉面无表情地退回了沙发的角落,抱着膝盖想了半天,“太熟了,我下不去手。”
邱年不屑地嗤笑一声。
姜冉踢她:“笑什么?”
“轮得着你先下手么?”邱年扫了她一眼,“你只要站在那,宋迭自己就会动手的。”
背后一凉。
姜冉被她恐吓到了。
……
第二天,和宋迭约的下午三点,这是他体贴地考虑到了姜冉的作息,准备三点去看个电影,然后再去吃个晚饭,之后就可以回家。
其实姜冉中午十一点睁开眼就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滚到一点,她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在拿起手机打字“我不舒服要不改天”,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脑海里突然闪过宋迭那双温润微笑的双眸,她头皮发麻,放下了手机。
三点,电影院门口,她如约而至。
昨天找的一切淑女装都没用上,还是照例帆布鞋,百褶短裙和吊带。外面一件浅色的衬衫外套,头上戴了个渔夫帽当遮阳,姜冉依然是破罐子破摔。
远远就看见站在商场外的宋迭,他垂着眼盯着花坛的角落发呆,黑色的口罩挂在一边耳朵……他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草,星火点点中,来来往往逛街的小姐姐,很多都在侧目看他。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姜冉走过去问。
在发呆的人这时候回过神,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嗯”了声,难得显得羞涩地笑了笑,嗓音沙哑:“你来了啊。”
姜冉看他熄灭了只燃了一半的烟,扔进了垃圾箱。
宋迭修长的指尖抬起戴口罩时,她低头掏手机准备翻电影票的购买二维码,正找着订单忙着给二维码截图,听见声音从侧上方传来:“压力大的时候会抽,再有的就是……紧张。”
姜冉“噗”地笑了声:“那你现在是压力大还是紧张——”
说完她自己发现这问题问得很诡异,声音打住,她抬头望宋迭,发现对方也正双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手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下,感恩口罩完美地拯救了她差点儿失控的面部表情,她含含糊糊地发出鼻腔音,收回目光说,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