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巨响。
姜冉就感觉虎躯一震,差点被撞得吐出三斤老血,手刚从桌子上拿下来,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
在她来得及撞着桌子摔倒前,一只大手从后面拦着她的腰把她捞了回来,她背又再次撞回罪魁祸首的怀中,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扫过她的颈脖。
两人在阿黄面前连体婴似的滚做一团。
“这么着急,急着一个人上缆车?”少年刚过变声期,带着一丝丝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也不等等我。”
像是防止她又逃跑,他松开她的腰,却没完全松开人——
大手从她腰间挪开,又牢牢地捉住她的手肘将她死死钉在原地,一边弯腰,另外一只手利落“啪啪”两下,解开了自己的后脚固定器。
直起腰,他相当矜持外加沉稳地,冲目瞪口呆的阿黄颔首问好。
趁他同人打招呼神似短暂分神,姜冉趁机甩了甩胳膊,奈何他像是注意力从未转移,手如铁牢一般稳稳地钳制在她手肘。
“……”
姜冉炸毛。
“放手。”
她低声警告。
“哦,”他无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听不见。”
说完,还很有礼貌地对着阿黄摆摆手,示意:走了走了,再见。
于是来来往往的萌新们,纷纷一脸懵逼地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全程挟持满脸不高兴的年轻女人,两人磕磕绊绊、拉扯着往缆车闸机方向挪——
到了闸机,他轻而易举把她拎起来往后一放,不顾她的抗议声,自己挤过去先刷卡过了闸机……
飞快挪动到缆车前,然后回头,双眸发亮地等着她。
……这是生怕姜冉先过了闸机扔下他,自己先上缆车。
姜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又被他拉扯着挤上一趟缆车。
缆车启动,她身体往旁边扶手一靠,侧过身看着侧下方逐渐聚集人群的活动报名点——
身体最大距离地远离他。
而北皎仿佛不自知般,先抬手放下护栏,然后身体跟着往她那边靠,肩碰着肩,他问:“怎么了啊?”
她不说话。
他扯了扯她的衣袖,两见她还是撇着头不肯转回来,自顾自低声笑了笑,也不管她是不是想听,慢吞吞地说:“我没想和凉鹤磨叽啊,就是她提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就好奇问一问她看没看过我们的视频——”
她“嗖”地一下把脸转回来,瞪着他。
他总算是看见了她的脸,隔着护脸,冲她笑了笑:“仅此而已。”
“怎么了,光荣吗?”她面无表情地问,“别人不提你还主动提?”
他沉默了下,居然认真点点头:“是挺怀念的,好歹那时候你还稀罕调戏我,现在就会横眉竖眼的……”
她又把头撇开了,只是这次身体没有再整个倾斜出去呈现躲避他的状态……
北皎低头看了看两人蹭在一起的雪服,还有脚下交叠靠在一起的雪板,眉眼放松。
缆车慢吞吞地往山顶走。
他再次扯扯她的衣袖:“刚才在阿黄那登记什么呢?”
姜冉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地问:“瞎么?”
北皎:“啊?”
姜冉指着还勉强能看着上面最大号标题字的广告牌方向:“比赛。”
北皎愣了愣:“你还用参加比赛?”
整个刻滑圈子谁不认识姜冉,这个暑假后半段,他能自己滑之后,她基本都没带过他……
天天忙着自己带学生上课都忙得两脚不占地,偶尔他滑着滑着,她能从后边冒出来对他的滑行挑三拣四一下——
哪怕上一秒,明明有坐在缆车上的萌新低着头满脸崇拜地看他。
听出他话语里的震惊,姜冉弯了弯唇角:“不是我,是你。”
北皎:“?”
姜冉抬起手,拍拍他的肩:“我是替你报名,第一名奖金3000块,比赛就在五天后,加油。”
……
山下,阿黄抖开一沓报名表。
最上面那张,填满了各种信息,是明显来自女人龙飞凤舞的字体。
因为比赛就是给一些崭露头角的新人刷存在感的,比赛不需要用到真名,可以用准备出道专用艺名,但是吧……
“‘一只土狗‘,嗯。”
捏着报名表,阿黄叹息——
北哥这替自己取名路子挺野,是不是压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