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璟作为关键人证,自是随着衙役一同前往府衙,直到一只脚跨进了衙门,他才猛地惊醒。
杋城的知府是谁,他见过吗?
他见没见过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位知府见过他吗?!
若是见过,那他的身份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贺若真几乎是在同时驻足,她压了压眼底的笑意,一脸平静的问,“璟公子,怎么了?”
这声璟公子叫小殿下心尖一顫,梨花的爹娘也在此时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祈求与慌乱,像是生怕他不愿意为他们作证。
李凤璟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开一抹笑容,“没,没事。”
好端端的他拿什么证物,如今可好,将自己送入这两难之地!
罢了,李凤璟咬着牙踏进衙门,若是这知府当真认得他,那他便先声夺人,冒充景子颜。
能当上知府,想来不是个愚笨的。
贺若真瞥了眼小殿下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唇。
大抵是抱着杋城知府不识得他的侥幸,亦或者像三尺找来时那般,强行与对方达成共识。
李凤璟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公堂,只一眼他便确定,他没见过这位知府,就是不知,他有没有见过他?
而知府大人的目光只在李凤璟面上快速划过,便拍下惊堂木问案情,李凤璟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需要他演戏。
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多加审问知府心里便有了数,将梨花例入失踪案例,立刻派了人搜寻吴姓父子的下落。
梨花父母娃朝李凤璟千恩万谢后,互相搀扶着回家等消息。
李凤璟不愿在公堂久留,梨花父母一走,就箭步如飞的离开了府衙。
而他不知,就在他转身后,知府大人朝他与贺若真的背影恭恭敬敬一拜,额头还渗着一层薄汗。
待众人都离开后,公堂后方便走出一个人。
“段大人。”
杋城知府付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来人拱手道。
段忱看了眼李凤璟离开的方向,收回的目光里,顷刻间就浸满了寒意。
“近几年,杋城年年安平,官民一心,风调雨顺。”
付良闻言砰地跪了下去,“大,大人,下官…”
同知与通判也都急忙跪下。
“无人命官司,无烧杀抢掠,最大的案子不过寻常盗窃,百姓纠纷,这些可都是付大人每年进京述职时亲口所报?”
段忱居高临下的看着付良,声音冷的直叫人背脊发凉,“那么付大人告诉我,今日失踪的少女案怎么算,后头近三年的卷宗上,共失踪的十七个少女又怎么算!”
就在此时,有一锦衣卫捧着几个卷宗走到段忱面前,沉声禀报,“大人,卑职按照大人吩咐又往前差了五年,发现少女失踪案从五年前便有异常,加上今日这起,共计三十九例。”
段忱接过卷宗,缓缓翻开看了好一会儿后,抬手便将卷宗摔倒了付良几人跟前,砸起了一地的灰尘,“好,好得很!”
“这上头的灰尘能撑死杋城府衙的所有官差了吧?”
付良额上的汗接二连三落在地上,却不再敢伸手去擦,整个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段忱好一通发难后,才踱步至案台,幽幽道,“本官奉陛下之命,协助小殿下与清杳国师巡查各地,而今才至第一处便叫小殿下与国师撞见了少女失踪案…”
“三十九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寻不回来,尔等便洗干净脖子一并陪葬吧!”
段忱说罢,又盯着付良几人不轻不重道,“此行乃密旨,如今小殿下与国师的身份只有各位知晓,若一旦泄露,在场的各位也就不必找失踪的少女了,可直接去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