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喝了好几轮,最后许鹤同装醉,把马彬给架走了。
离席到了醒酒的地方,马彬拍了拍许鹤同的手:“行了,你任务结束了。”
许鹤同站直:“没想到你也喝斗气酒。”
“初恋结婚,我他妈喝点酒怎么了?我也没闹事吧?”马彬咬了咬牙,满脸阴气。
领结有些紧,许鹤同解开扣子缓缓呼吸:“没意思,也挺难看的。”
这句之后,马彬安静了下来。
选的是户外场地,天好云也好。不远处的酒宴还在继续,热闹和道喜声被风送过来,红毯开端的地方,灿烂的花柱直直地杵在人眼里。
马彬蹲到地上,眼睛发酸:“我宁愿后来没跟她复合过,起码第一段的时候,分得还没那么难看。”他停顿,又像是哽了下:“但我想了一晚上,如果今天跟她站在台上的是我,大概率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算牢骚的牢骚发完,见许鹤同只是站着,老半晌听不到他吭气,马彬不由敲他小腿:“你呢,你怎么想的?”
“什么?”
“装什么傻,你前女友不也在场?”马彬拖了块纸壳子,干脆盘腿坐下来:“我看你俩可谁都不搭理谁,怎么着,是都没那心思了呗?”
有服务生经过,许鹤同上去要了两杯水,分一杯给马彬,但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温水过喉,虽然不能冲淡多少醉意,但让胸闷得以缓解。
敲着杯壁,马彬开始以过来人的身份传道了:“分过手就等于感情里埋了刺,已经烂尾的片子,与其强行续上,还不如各自安好,当朋友处。非要勉强,就怕以后真成怨侣。”得易,失更易。
“复合以后,就他妈是另一套的相处逻辑。要么相互折磨,要么重蹈覆辙,走到最后都是小概率事件,凤毛麟角。”喝得多,说得更多,最后长叹一口气,马彬从地上站起来:“你一向比我理智,应该更比我想得开。我走了,你回去吧。”
看他走路打摆子,许鹤同也抬腿:“帮你叫车。”
插叙处理得快,没对婚礼产生什么影响。
终于空闲下来后,周绾梨跟其它伴娘换了位,拿着碟子在布菲台取吃的垫肚子。
走到生果区时,前面有位宾客主动递来个果碟,碟子里各色水果都有,还拼了个乱中有序的造型。
抬眼看了下,是刚刚在舞台上有过互动的伴郎,也是费三的发小。
“谢谢。”周绾梨接过碟子。
“害,甭客气。”对方笑意爽朗:“认识一下,雷珲,都叫我大雷。”
取完餐后,俩人坐到了同一张桌上。
“刚刚路上遇见另一队婚车,我看你们打下车窗,跟那头互扔花瓣儿来着?”大雷是个健谈的,才坐下就找到话头,顺势聊起来了。
“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周绾梨跟他解释一嘴:“既是向对方的祝贺,也是为了冲个喜头。”
“嗬,还是南方人浪漫,按我们北方的老讲究,那都直接扔硬币。”
那餐吃了多久就聊了多久,许鹤同送完人回来,那头的一幕就撞进眼里。
彼时大雷正和周绾梨说着什么,她好像是没听清,探过头问了一句,而大雷也顺势斜过身子,拉近二人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