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叫结果都一样，这个必然的结果是你造成的，你只是为自己的失误找了个借口和遮掩。"

"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陆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当时也不知道你被附身了。"

"不是有意的？"时予舌尖顶了下后槽牙，"我可以信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被附身了，但你明明知道前一天怪物已经现身，他可能无处不在，还当众揣测我的想法？"

"陆终，你是真的不怕怪物听到，还是当时心里就抱着最好能被怪物听到的想法？你的补救，难道不是为了减少你自己心里的愧疚吗？"

陆终："我……"

他被时予说的哑口无言，因为时予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他被彻底看穿了。

那天他有意提醒时予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怪物已经附身了。但是他身为老玩家，知道怪物喜欢时予这样聪明漂亮的人，所以他说那番提醒的话的时候，确实抱了一点最好能被怪物听到的想法。

这样怪物也许就不会盯着他们其他人了，这些都是他以前从别的老玩家身上学到的，他也只是顺手用了一下而已，难道有错吗？

而且他当时这种想法微乎其微，甚至微小到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他不知道时予是怎么想到的。

时予失望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猜测，但你的沉默已经给我答案了。"

他向来不愿意以恶意去随意揣测别人，没想到难得揣测一次就遇上了真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陆终还想解释，他艰难的滚了滚喉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真的，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

陆终举起四根手指，表情有些着急。

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时予闹掰，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如果和时予这么聪明的人闹掰，向卜和方茵茵显然是向着时予的，那样的话情况就会对他很不利，他必须先把人安抚下来。

时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突然觉得可笑。

他记得副本第一天，他第一次见到陆终，对方沉默寡言，看上去坚毅沉稳，十分可靠。

玫瑰园里，在他问他要刀的时候，陆终可能以为他要自杀吧，还劝他说两个小时可以坚持住，让他不要想不开，还给过他胶囊补充体力。

也是因为这些，时予才在无形之中对他多了些信任，而且他又是老玩家，时予觉得可以把他当作同伴一起通关。

再看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神情焦急，面容狼狈。

时予觉得愤怒的同时又感觉特别可笑，才几天而已，陆终就能变成一副完全陌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里生寒。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陆终面色一僵硬。

时予说："还有，你隐瞒死亡条件会刷新和被怪物附身的事，我都会告诉向卜他们。"

听到这些，陆终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用力抓着时予的胳膊，"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怎么可能！"

"我看的出来方茵茵被附身，难道就看不出来你吗？"时予挣开他的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长眼睛吗？"

"不可能！方茵茵说你昨天还和我一起……"陆终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目露惊恐的看向时予，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昨天是、你居然……利用怪物？"

"是。"时予无所谓的点头，勾起唇角，"那又怎么样？"

反正他和怪物彼此之间都想杀对方，他也不怕被怪物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你就不怕死吗？"陆终死死盯着时予，突然笑出声来，"你敢利用怪物，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

时予眼里闪过一抹疯狂，冷声道："那就要看谁先杀谁了。"

"……什么意思？"陆终瞪大了眼，"你要杀怪物？你真的有这个想法！时予，我没冤枉你……我没错。"

时予："我只是想活。"

陆终一愣，似乎想到什么，语气突然低沉下来，"可你杀不了他的，我有一点没告诉你们，除非怪物心甘情愿地去死，否则谁都杀不了他。"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陆终忍不住嘲讽道："你知道什么叫心甘情愿吗！？少不自量力了。"

时予静默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缓缓勾起一抹笑，"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去死？"

"我要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