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开眼睛,了无睡意,但是天色已晚起来也做不了什么,他便睁着眼睛看月色,明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陈曼曼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孤寂。

于她来说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便与他重逢,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度过剩下的几十年,还说只喜欢那七年里的他。

所以他坦白时也只字不提这些事。

陈曼曼站在充斥着自己存在的房间里无声哭泣,他亦无声对月,等到睡意上来才闭上眼睛,期间沉默无言。

没有想念也没有怨恨。

偌大天下都属于他,可在夜深人静时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无法入眠,明明在新婚时他费心培养一位性情相投的皇子妃,以防将来无人诉衷肠。

又一晃,他最后去世的夜里也是这般,只不过眼睛里多了一丝亮光和好奇,好奇那死后的世界。

年轻太子泪流满满跪在床前恭敬谢皇帝赏识之恩,他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行将就木,皇位也是身外之物,他已问心无愧。

肃宁二十年冬,山陵崩,帝后合葬。

陈曼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骆致成唤醒时愣住许久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鲜活存在的,她屏住呼吸不敢回应。

骆致成小心翼翼给她擦了泪:“曼曼,你哪里不舒服?”

“对不起。”陈曼曼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他们走到现在也有她自卑又自负的原因,她没有信心挑战和他一起走下去的生活,却又自私苛刻的要求他能独属她。